次去錦衣堂時,那掌櫃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身姿婀娜,很難讓人猜到她竟然叫王毅。因此賬簿落入外人手裡,任誰也會認為王毅是個男人。只是她出錦衣堂時,見櫃檯上放著一張墨跡未乾的抄詩一首。落款處寫有王毅二字,這本不是奇事,而她卻看到掌櫃走到櫃檯前將那詩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而今賬簿上又有她的名字,又在名單上最後一行,如此不明顯的位置,想來也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為之。
如今賬簿已落入趙灝手中,加上那茶客已死,趙漳很快就會發現賬簿丟失。如若此時不主動出擊,到時太子察覺賬簿在他這裡,必然會有所行動,到那時趙灝也許自身難保。李錦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灝。
李錦然能想到的,趙灝自然也想到了。面對李錦然的神情,他倒是顯得異常輕鬆、悠然自得,將賬簿收了起來之後,又繼續往保安街走去。
再回到保安街,因發現了賬簿,趙灝心情十分高興,與李錦然找了一處安靜閒適的酒家點了菜,酒足飯飽之後又帶著李錦然將長陽城內女人愛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李錦然每逢出李府,都是有事在身,還未這般玩過。對滿條街的胭脂水粉、撩人眼簾的美麗首飾,她的眼睛發出亮閃閃的光芒。趙灝見她對此地十分喜愛,便開口道:“只是好看罷了,東西也非上乘,你若喜歡我帶你去買好的,我知道胭脂坊很不錯,小妹所用的胭脂都是那家店而出。”
李錦然心裡開心,不由跟他說話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並非真喜歡那胭脂水粉,只是喜歡這熱鬧的氣氛,在李府一直都冷冷清清的。”
趙灝笑道:“那還不簡單,倘若你肯做我的妃子,喜歡什麼便做什麼……”他還沒說完後面的話,就見她似是不高興了,急忙改口道,“我知你不願意,也只是隨便說說,我們繼續向前走走。”
李錦然低著頭不知再想些什麼,趙灝跟她說話,她也只是時不時地答一句。路過一家賣翡翠鐲子的鋪子,李錦然忽然頓住了腳步。鋪子上擺著的一隻鐲子跟早些年母親送她的那隻很像,只可惜幼年貪玩時不慎將其摔碎,後來她也曾四下找過與其相似的鐲子,卻四處無果,不想今日竟被她撞上。她拿出張蔚然給她的銀兩正要去買,趙灝卻比她先付了銀票,將鐲子拿了起來戴在她手腕上。
李錦然只好將銀票又遞給趙灝,她不喜歡接受他的東西。
趙灝卻按住她的肩,語氣頗有些無奈:“暗衛一直跟著我,我又甚少給女人買首飾,倘若你把銀票還給我,他們回頭肯定會說,二殿下竟然連件首飾都送不出去,豈不是讓我顏面掃地。更何況今日這些暗衛裡,你回頭也是要領走五個的。讓他們知道我與你關係甚好,保護你來也更是用心,豈不是兩全其美。”
倘若趙灝與她冷言冷語,她還能淡然處之。然而此時的趙灝卻讓她不知該怎麼回絕,他後面的話讓她也覺得很有道理,便將銀票又收了回去。趙灝見狀,心情更是愉悅起來,又與她逛遍這條街道,待日落十分,才將李錦然送回了李府。
李錦然進了李府,抬眼便見周荷站在墨竹亭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冰冷。李錦然心裡冷笑,有人在時,她就如同人間仙子美麗溫婉,無人在時,她就如同高貴豔麗的冷美人。只是這美人心底深處,卻是蛇蟲心腸。今日出去了一整天,原本因為紫鵑下了眠香而身體就不好的她,此刻只覺十分疲憊,淡淡地掃了一眼周荷,便向前走去。
周荷從墨竹亭裡走出來,在她身後不冷不熱地說道:“你莫要得意,二殿下對你也不過只是存了幾分心思。你在李府裡無權無勢,當真以為他會讓你為妃?”
李錦然轉過頭,見她極為認真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你明明生的比我漂亮,在李府又有二夫人為你撐腰,就連周大人也樂見其成你做二殿下的妃子。你有權有勢,可如今二殿下連多看一眼都不想,你知道失敗在哪裡嗎?”
周荷被說到痛處,每一步她都走的極好,唯一失策的是沒想到李錦然竟然會利用李承歡。她將計謀騙去之後呈給趙灝,起先趙灝對她確實是十分好的。可她哪裡知道李錦然將這盤棋下了這麼長時間,待她發現上當之後又不能告訴趙灝真相,否則只會讓趙灝更加瞧不起她。假山那一次設計陷害李錦然,明明四周無人對質,連二夫人與周良都已相信了她,可偏偏趙灝又出來為她作證。也不知趙灝說了什麼,周良與二夫人對她越來越不好,她在李府都已待不下去。
她看著眼前的李錦然,見她笑得越發燦爛,怒意更盛一層。她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你的心比我狠,我怎會輸給你。至少我不會利用真心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