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李錦然臉上的刀傷,還是起身從住處拿了上等金瘡藥,往李錦然的屋裡走去。
途經迴廊時,忽地想起他曾聽張蔚然提及她喜歡吃蜜餞,便又親自去保安街有名的蜜餞鋪子買了蜜餞回來。這來回一耽擱,便不覺過了一個多時辰。
再回府上時,已到了用膳的時辰。想到她此刻定是不能下床,便去廚房吩咐廚子做了清淡小粥,待粥稍稍涼卻下來,便放進食盒向李錦然暫住的房子走去。然才走到和苑,便見李錦然披著淺粉緞子毛披肩站在水塘邊上,靜靜地看著池中開的旺盛的荷花。明明此刻炎炎夏日,她卻猶如在過著冬天。
李錦然自是能感受到有人在看她,這般毫不避諱的目光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頓時沒了觀荷的心思,便向屋裡走去。然門才關上,便又被他推開。她圓睜著眼睛看他,似是嘲諷又似譏笑。趙灝難得沒有與她計較,伸手欲要撫摸她臉上的刀傷。她向後退了幾步,刻意避開了。
趙灝的手停在半空中,眼裡看不出是何情緒,很快將食盒開啟,將蜜餞與粥放在桌子上,開口道:“來吃點東西。”
李錦然看了一眼他送來的東西,知他是刻意打聽自己的喜好,便坐了下來。趙灝原本以為勸她用膳要花些心思,沒想到她這回竟如此聽話。他將調羹遞給她,眉間帶著笑意。
李錦然接過調羹慢慢地喝著粥,因心裡裝著事,嘗不出是何滋味,只知道自己要活下去。一碗已盡,她又從食盒裡再拿出一碗又開始吃了起來。
趙灝見她有些狼吞虎嚥,以為她是餓極了,說道:“中午沒用膳嗎?”
李錦然停下來看了他一眼,又埋頭喝粥。
趙灝覺得無趣,便開啟地圖細細地看了起來,欲從地圖上再看出一些對自己有利的地方。因看得入迷,連李錦然已將帶來的粥喝盡都未曾發覺。
李錦然單手撐著下顎,看著趙灝眉頭緊皺,笑道:“一張地圖能有何玄機,值得你研究這麼久?”
趙灝才發現她已吃完了粥,將碗收了起來。李錦然神情有些恍惚,以他這般尊貴的地位,想來很少做這些事吧。她將地圖拿過來,指尖落在長陽城的位置,說道:“太子將此處必然看成重中之重,你將周邊城市連在一起看……”她又指了指周圍幾個城市,說道,“川州、香章、泰和、供茗這幾座城,看似非他的勢力範圍,然而它們都有個共性!”她順著這幾座城往上畫了幾筆,停在順河的位置上,“依河而建的城,多有防澇措施,以免在汛期時淹沒農莊致使百姓顆粒無收,一般防洪堤壩會建在河道上游!”她指尖沿著順河繼續往上移了幾步,說道,“真是巧,這幾座城的上游卻只有一個安吉城偏偏被太子掌控。或許在你看來,你手上的這幾座城對安吉城形成包圍之勢,倘若你出兵攻打贏的勝算很大。然而若是上游堤壩盡毀,河水淹沒農莊,你的兵是願意繼續為你效力還是重修堤壩護住農田,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李錦然話才落下,趙灝猛地站了起來,十分氣憤地說道:“如此說來,他早就知道我有奪他太子之位的打算,卻一直按兵不動,怕是早就在看我的笑話了吧!”
李錦然將地圖放下,又道:“將大哥派去與他周旋,是你走的第一步棋,也不算差。”
趙灝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卻還是問了出來:“你大哥被我派去以趙翰的名義與他暗地裡爭鬥,只怪我沒看出安吉暗藏玄機。你怎還說走的不算差?”
李錦然笑了笑,說道:“如今你的一切都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倘若你不派大哥前去,他反而會疑心陣陣。如今趙澈未死,陳良又被齊雲活捉,已有了把柄在趙澈手上,他自然不會在此時對趙澈動手。只剩下趙翰與你,顯然你的威脅性更大,他自會對你多加留意!”
這些事趙灝自然知道,只是他還想不到這與他派張蔚然與趙漳暗鬥有何關聯。
李錦然見他有些困惑,解釋道:“你走的這步棋讓他十分得意,他笑你看不出他的意圖,而這恰好可以讓他放鬆警惕。大哥前去與他的人交手能讓他分神,此時我們在長陽有所動作他必不會快速察覺。”
是啊,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長陽才是重中之重,之前他怎麼會被趙漳的布法混亂了心思。趙灝看向李錦然,褪去原先的躁動不安,笑道:“你怎能看得如此透徹,若你是個男兒身,必定能有所作為!”
“我能看得清,只因為我是個局外人。”李錦然意有所指地說道,“就如同繪這地圖的人,想必你們二人的明爭暗鬥他早就瞭如指掌,卻不參與你們的爭鬥!”
趙灝見她替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