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倘若是趙翰,李錦然早就沒了性命!趙澈不過也在賭,他賭我喜歡李錦然,必不會捨得讓她死!可現在呢,我將李錦然的命救了下來,她卻對我視而不見,為什麼?因為她在怨我要除掉趙澈。可她為什麼就不想想,我為什麼這麼著急地要除掉趙澈。若不是她自從趙澈出現,便一次次地向他靠近,我怎會將大好的時光浪費在除掉一個病秧子的身上。哈哈,我為了她未來的命運操碎了心,可她現在卻連一句話都不願跟我多說。”
趙灝平日從未與張蔚然說這番話,張蔚然只道是趙灝對李錦然的幾分疼愛是看在他的分上,如今才知趙灝原來懷的是這份心思,不禁有幾分動容,便道:“錦然只是一時看不清,可誰對她真的好,時間久了她自然能分辨的清楚。”
趙灝嘆了口氣:“也罷,我不與她計較便是,只是有一事,不知與你當說不當說。”
張蔚然這時已不在因李錦然的事怪罪趙灝,於是點了點頭。
趙灝道:“只怕我們要提前動手了。”
張蔚然疑問道:“你所指何事?”
趙灝示意張蔚然坐了下來,又親自給他斟滿一杯茶,才將李錦然方才遇刺一事詳細說了出來,又將那丫鬟手中的小刀遞給張蔚然看。張蔚然仔細看過後面露憂心之色。這刀材質上乘,做工精細,刀柄處刻有鏤空大蟒紋案。他並不陌生,在與趙漳暗地交鋒時,曾見過他的人佩帶此種刀具。如此說來,李錦然在趙灝府上,也並不安全了。
“太子手上可是有十萬精兵,要動他並不容易。”張蔚然雖有心動手,卻也知自己這邊兵馬不足,倘若兵戈相見,得不到便宜不說還會功虧一簣。
趙灝將李錦然曾給他的地圖又拿給張蔚然看,地圖上清晰地標註出趙漳的勢力範圍。張蔚然兩眼閃著精光,倘若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與趙漳鬥上一鬥,誰輸誰贏就不一定了。張蔚然將地圖細細地看了幾遍,待牢牢記住在腦海裡以後,才還給了趙灝。
趙灝心中已有計策,此刻見張蔚然自信滿滿,便將心中的計劃托盤而出。張蔚然聽後連連稱讚。他原先只想到以自己的長處奪趙漳的短處,卻沒想到自己的人可以喬裝成趙翰的兵馬與趙漳鬥上一鬥,倘若贏了便是將來的天下,倘若輸了……還有趙翰做一個替死鬼!這主意實在好得很。
張蔚然站了起來,以茶代酒,與趙灝碰杯,笑道:“此計妙哉!”
趙灝端起手中的茶一飲而盡,爽朗笑道:“需與你相得益彰,方才有勝算的可能。”張蔚然自然知道他此番話之意,正欲開口表明自己決心,卻聽他又道:“若是我贏了天下,我便讓她做我的皇后,三千寵愛,都給她一人。”
張蔚然欲要飲茶的手一頓,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從古至今的帝王,他找不出任何一位能獨寵皇后一生的人。可他與趙灝合作甚久,自是分辨得出他的真假之意。但見此時他滿面認真、眼裡露出少見的溫柔,張蔚然便信他所言之意不假。想那李錦然前半生命運不濟,在李府不得疼愛,倘若有了趙灝這道堅強的堡壘,也許她的後半生真能幸福快樂。張蔚然堅定地看向趙灝,堅毅地說道:“不破此戰終不還!”
趙灝哈哈大笑,將腰間虎符取了下來,說道:“從此刻起,三萬暗衛任憑你差遣,希望你速去速回!”
張蔚然接過虎符雙手顫抖不已,他知趙灝身邊暗衛武藝精湛、又忠心耿耿。若是他帶離了暗衛,那趙灝的身邊便少了強有力的保護。趙漳如今又在長陽,那隻狐狸一旦發現他離了長陽,若是對趙灝下手……
趙灝似是看出他的顧慮,笑道:“憑他還不能奈我何,你且放心去吧!”
張蔚然見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言,走出別院時,卻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對他說道:“不知今日一別,何時才能再回來。錦然她……”
“我在她在。”趙灝信誓旦旦地說道。
張蔚然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待張蔚然慢慢遠去,趙灝仰天嘆了一聲。他本不欲這樣急切地對張蔚然表露心跡,在他的計劃裡,本應拿下整個江山登上皇位後,再將李錦然納入後宮。可現在卻出現了趙澈,趙澈比他溫柔、又救過她的命,李錦然待他與自己簡直如天壤之別。他閉上眼睛,想起那夜他抱著李錦然急匆匆地趕回府上時,她的嘴裡反覆呢喃著的那幾個字,顛來倒去不過是:三爺你不要有事。他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扔在地上。站在不遠處的丫鬟聽見茶杯碎裂的聲音,嚇得通通跪在了地上。
趙灝見之,更覺煩躁不已,揮了揮手讓丫鬟都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