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仙不得不屈服於血魔神教,對他們來說,即便是來了,也只是來看一看,又不會損失什麼,若是不來,說不定性命難保。
一座龐大的寺院正聳立在山巔雲霧間。這座馳名天下的須彌山寺院,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巍峨莊嚴,相反,它的古樸與安靜卻令眾人心生敬畏。然而這本來是極為寧靜的一處佛門淨地,如今卻隱隱被一股灰色霧氣籠罩著,只要稍微有點修為的人都能一眼看出。
“釋真師兄,你有多久沒回來過了?”岑若秋盯著寺院問道。
“上一次回來是取東西,順便來看一看,距今已有半個月了。”釋真回答道。
“上一次回來,沒有這樣的灰色霧氣吧?”岑若秋問道。
釋真緩緩的搖了搖頭:“絕對沒有。”
“這霧氣似戾非戾,但是又絕對不是讓人覺得舒服的氣息,奇怪的很。”岑若秋道。
“我倒是覺得,這氣息很熟悉。”釋真道,“就是不記得在哪裡曾經嗅到過了。”
“鬼命。”岑若秋想了想,忽然間說道。
“鬼命?”釋真皺眉,他跟鬼命並沒有真正的打過照面,之前在西域他們遭遇鬼命的時候,他一直都是處於失魂狀態的。
“是的,就是他身上的氣息,這件事果然跟他有關。”岑若秋悄聲說道,“看起來是洛行雲和鬼命兩個人勾結在一起了,釋真師兄,我們這一次務必要小心。”
一走進山門,一股血腥味就撲鼻而來,在大門口左側的樹上,有一個年輕的小沙彌正被吊頸,隨風飄蕩在空中。他的身子早已僵硬,如同一個懸掛在樹下的冰稜一般硬邦邦的,他的臉色是灰白色的,舌頭吐出老長,腹部被切了一刀,鮮血從傷口處流淌下來,在地上與傷口處形成一道長長的血色冰稜,十分的觸目驚心。
釋真看了這師弟的死狀之後,心痛萬分,他緊緊地握著拳頭,一股悲愴的心情油然升起,若不是此處人多,他幾乎要暴走吶喊。
岑若秋暗暗的捏了捏他的肩膀,低聲道:“釋真師兄,冷靜下來吧。”
釋真緩緩的點了點頭,他深呼吸幾口,將那凜冽的冷冷空氣吸入肺部,再吐出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心中那種悲愴給壓制下去。他閉了閉眼,有點不忍心往裡面走了,只在門口就看到這樣一幕,若是進去裡面,還不知會有怎樣的情景出現在他眼前呢。
古樸的寺院是木質結構,由於年代久遠,所有的清漆都已脫落,露出了千年木材的本質。寺院的地面上都是原石鋪就,踩上去冰冷硬實,不過走廊內和室內的地板則都是木質的,與建築用的木頭一樣,這些木地板也都有些年頭了,踩一腳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這本是釋真最喜歡的聲音,可如今每一聲都好像是一針紮在他心頭一樣,令他難受萬分。
索性,除了門口那具屍體,釋真和岑若秋沒有再看到別的屍體,他們跟隨著眾人,走進伏魔大殿。
伏魔大殿莊嚴肅穆,這裡本來是須彌山寺院的主殿,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短短半個月沒回來,釋真就已經快要認不出這裡了。
所有的佛像都東倒西歪倒在地上,銅鼎被人踢翻,香爐裡沒了渺渺的香菸,長明燈也滅了,殿內一片昏暗。
最大的那座佛像上,似乎有個人正端坐其上,這是對佛最大的不尊敬。
坐在佛像上的人正是洛行雲,他緊閉嘴巴,嚴肅的看著大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足以把普通的武者嚇破膽。
在洛行雲身後,有一個面容俊秀,不過額頭上卻有三道黑印的青年華服男子正傲然挺立著,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皆是緊閉嘴巴,似乎在等待著眾人齊集一堂。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所有的人都到齊了,釋真和岑若秋以及空也躲在靠近門口的角落裡,他們的個頭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除了岑若秋的樣貌太過出眾之外,他們是安全的,因為此時人人自危,誰還有心思關心別人的樣貌呢?
“諸位!”見人來齊了,洛行雲便緩緩說道,“想必你們對最近世上所爆發的這場災難都有所瞭解了,想必各位對這場災難也都摸不著頭腦——為什麼好端端的人,會忽然變成行屍走肉,為什麼已經埋葬下去,本已入土為安的人們,會從墓地裡爬出來,禍害他們的後代?”
洛行雲的幾句話令大家頓時開始議論紛紛。長久以來,正魔大戰中,魔道始終處於劣勢,江湖上、修真界,所有的人都在指責他們,不過那時候因為有三大派坐鎮,所以看起來似乎是正義的一方略佔優勢。現在形勢似乎來了個大逆轉,三大派基本上已經煙消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