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寓更形象化,更具體化。
影子很入神,連已經有人與他並排站在一起都絲毫無察。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個女人,並非藍兒,而是另一個女人。影子臉上的神情也出現在了這個女人臉上,惟一所存在的差別是這個女人對此情此景多了一份習慣性的淡然。儘管如此,但仍可看得出,眼前景象的美被她的眼睛與心珍視著,就像珍視著與這景象同樣美的她的容貌一樣。
女子沒有言語,她只是靜靜地陪著靜靜而視的影子,些微的風侵擾著她天藍色的裙角與烏黑細滑的髮梢,讓她的身姿多了一份曼妙和靈動。
天,已是淡黃,幕色漸上,遠近之間因模糊、朦朧而平添些許神秘。
當明亮的光線完全消失時,整個山谷便顯得更加靜謐了,而靜謐背後潛藏的另一種生機開始在無形滋長。
影子輕吁了一口氣,心神這才完全迴歸身體,而這時他也感到了站在身旁之人的存在,正欲發話之時,身旁之人已道:“世人都認為光明與黑暗是不能相融的,原來光明與黑暗是不可分的,本為一體。”
影子心中大為詫異:“這不正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思麼?”他轉眼看去,看到了朦朧中完美無瑕的側面,他心中又是一驚,這個側面是如此熟悉,彷彿突然從心中跳出來一般。
“你、你是誰?”片刻間,影子竟然不能讓自己的心保持平靜。
這女子沒有回答,卻反問道:“殿下可知道自己是誰?”女子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前方。
影子的心霎時平靜了下來,悠然地道:“既然你稱我殿下,我想我應該是雲霓古國的大皇子才對。”
女子發出一聲輕笑,道:“一個十分有趣的問題得到一個十分有趣的回答。是的,既然是殿下,就不可能再是其他人,小女子失禮了。”這女子說著,便將俏臉轉而面向影子,露出淺笑。
影子仔細辨認著眼前這張臉,卻又越發顯得陌生,他也輕輕一笑道:“應該是我冒犯、唐突失禮才對,怎又輪到小姐陪不是?”
“沒想到殿下是如此禮讓之人,既然我們都覺得自己有失禮之處,那也就不用再謙讓談論這個話題了。我想殿下目前最為關心的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又是何處吧?”
影子微笑著道:“我已有此等想法。”
這女子道:“很抱歉,我所能告訴殿下的是,是有人將殿下送至此處的,而接下來,殿下在此處將會與我們相處一個月。”
影子顯得極為不解,道:“這又是為何?你口中所指的‘我們’又是誰?”
“很抱歉,我不能給你任何理由,況且許多事情本身就沒有理由,就算找出所謂的理由,也只是騙騙人而已。至於‘我們’,是指我及藍兒,按年齡殿下可以稱我為姐姐,這一個月中,我們三人會一起度過。”說這話的時候,這女子的語氣讓人有一種不容拒絕之感。
影子道:“看來此事已經有人安排好了,由不得我自己的意願。”
“可以這樣理解。”
影子輕笑一聲道:“這讓我想起了一句話。”
“哦?”這女子頗有興趣地道:“不知是什麼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女子當時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道:“這是一個頗為有趣的比喻。”
第十一章 情人之淚
深夜中的雲霓古國皇城如一隻沉睡中的雄獅,安靜、平和,天衣手下的禁衛隊不停歇地來回巡視著,保衛著這沉睡的雄獅在夢中神遊,不被人所侵擾。
天衣親自率領著十名一級帶刀禁衛,巡視著皇城各處,為了雲霓古國,為了聖摩特五世的安全,這是他每晚的必修課,無論颳風下雨,他都毫不懈怠。
正因為如此,天衣才從一個遊歷於幻魔大陸的劍士成為雲霓古國不可替代的禁衛頭領,對於一個遊歷各方的劍士來說,這無疑是能夠達到的最高榮譽。
整齊的腳步聲踏碎了夜的寂靜,鋥亮的鎧甲在月光下閃動著銀光。
天衣深邃冷峻的眼光巡視著夜空下的每一處所在,連在牆角快速爬動的蟑螂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夜很靜,一如往昔。
天衣均勻移動的步伐停了下來,身後十名禁衛也停了下來。
天衣左手接住劍柄,蹲下身子,他的目光落在淡淡的月芒下隱約閃動著暗沉光芒的一小片東西上,他用手輕輕拾起,是一片深紅色的花瓣,花瓣上滾動著一顆晶瑩的露珠,那隱約閃動的光芒就是透過露珠反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