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回到青竹峰時,南潯和夭小萌已經一人兩罈子桃花釀下了肚。
夭小萌喝多了,趴在酒罈邊昏睡了過去,南潯卻一腳踏在石塊上,一手舉著酒罈子,正往口中灌酒,那架勢活脫脫一豪邁爺們。
可等她朝血冥這邊看來,卻是雙頰酡紅,眼裡漾了水,媚眼如絲,醉態盡顯。
血冥眸子一深,緩步走去。
“師父,你喝醉了。”
“醉?”南潯將手中剛剛喝空的酒罈子朝地上一扔,酒罈子發出哐噹一聲脆響,四分五裂。
她哈哈笑了起來,“酒是好酒,可惜卻不醉人,整整兩壇桃花釀下肚,我的腦袋還清楚得很。”
然後,她美目眨了眨,衝他歪頭一笑,酡紅的臉蛋又暈染開一些,“小冥兒,來陪師父喝酒吧,你師姐酒量太差,我還沒有喝盡興。”
南潯一揮手,將一罈未開封的桃花釀朝他揮去,自己則隨手拎起另一罈酒,將那軟木塞子直接用牙咬開,仰頭灌了一大口。
血冥單手接住酒罈,沒有馬上開封,而是將另一隻手上拎著的兔子往前一遞,“師父可在它身上打個印記,它喜歡亂跑。”
“哎?小白,是我忘了,你去幫我找它了。”南潯放下酒罈,身子微晃著上前兩步,從他手裡接過兔子。
被血冥找回來的小白兔全身上下髒兮兮的,成了個灰兔子。
南潯掐了個訣,水汽匯聚,形成一片懸浮在空中的溪流。
女子手指輕輕一勾,那溪流便如同瀑布一般,衝小兔子沖刷而去,將她淋成了只落湯兔。
“哈哈哈……”南潯歡快地大笑起來,“叫你亂跑,個小沒良心的,好不容易把你洗得又白又香,都能給我暖被窩當抱枕了,如今卻變成了一隻叫花兔。”
血冥見她如此小孩心性,不禁低笑一聲,輕輕吐出一句,“調皮。”
南潯抬頭看他,“嗯?小冥兒說什麼?”
“師父,叫阿冥。”血冥更正道。
南潯定定地看他一眼,反應慢一拍地哦了一聲,“阿冥,謝謝你幫我找回小白兔。”
“可是阿冥,我不想在它身上列印記。下次它若再跑了,也不用尋它回來了,放它去吧。”
血冥眸子微轉,問她,“為何?”
南潯哂笑一聲,“未開靈智的小白兔,便是對它再好,它也記不得,我覺得它可愛讓它陪陪我,是出於私心,但她終究屬於大自然,不屬於我。”
“這兔子未開靈智,自然不大記得師父的好,師父若是喜歡,日後我去尋些其他開了靈智的小獸,師父再籤個主僕契約便是。”
南潯搖搖頭,表情在這一刻竟有些淡漠,“我這人念舊,不管什麼東西,相處得久了用得久了便容易生出感情,所以我從來不願意養這些,偶爾遇到一兩隻喜歡的,同它玩耍個幾日便好。”南潯將小兔子全身上下洗白白,拎著它一對長耳朵,將它提了起來,眼裡的淡漠早已不見,笑嘻嘻地對它道:“小白,跟我一起喝酒吧,咱們來個不醉不歸。今日過後,我放你自由,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自顧自說後,她舉起酒罈子,灌了一大口,嘴一撅就欲朝小白兔喂去。
血冥神色驀地一變,目光隨之一沉。
他手掌極快地在中間一擋,南潯撅起的小嘴兒便實打實地貼在了他的掌心。
血冥的掌心微微顫了顫。
“髒得很,別碰它的嘴。”他提醒道。
南潯咕嚕一聲將酒水嚥下,噗地笑了出來,“我沒想嘴貼嘴的,方才只是想捏開它的三瓣小嘴,然後將酒水吐進去。”
血冥目光幽幽地看著她,也不知信沒信她的話。
“算了算了,不餵它了,我也不知道小白能不能喝酒,要是喝出個好歹豈不是我的罪過了。小白,那你看我喝吧。”
南潯一手抱著小白兔,一手拿起那酒罈子繼續灌了起來。
她邊喝邊晃盪著身子,看向小兔子時,覺得它的頭都在晃。
若不是它沒沾酒,她會以為是它喝醉了。
等到第三壇酒也終於喝完了,南潯隨手將酒罈子一拋,聽著那脆響,哈哈笑了起來:“就是這響兒,聽得我渾身血液沸騰,還想再來一罈。”
血冥斜靠在一邊,不知何時也開了酒罈,邊飲酒邊看她。
明知她喝醉了,他卻不攔她,任她喝個夠,好似要看到她喝醉耍酒瘋才好。
小八:完了,爺已經預料到接下來……
南潯沒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