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1 / 4)

她微笑著搖頭,說:“你不用自責,丟了就丟了,沒有關係。我丟失過更重要的東西,我只是不需要這麼貴重的鑽石項鍊來做替代。這不是你當初給我的允諾,也不是我所求的。”

“這是我欠你的,還有米多。”他的眼神飽含著痛苦與不安。

她看著他,卻感到徹骨的悲哀。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欠與不欠?他們的生命早就糅為一體,血脈相連。他無須把財富留給她和孩子,來代他自己償還什麼,愛也好,生活也好。她擁有他的孩子,這已足夠。她與他是有血脈的,這已足夠。

她將鑽石項鍊交還到他手中,她的眼神清澈堅決。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一顆稀有的粉紅鑽石,需要怎樣艱苦而危險的付出才能換得?

祉明被派往肯亞,就是去替老闆走私象牙。

眼見那些被砍去頭顱的大象血淋淋地倒在地上,眼見那些失去母親的小象哀嚎悲鳴,他終於無法忍受這樣的工作,他加入了當地的一個反偷獵組織。因為他的倒戈,偷獵組織與公司損失慘重。所有人都在找他,他想過要離開,但他的護照還押在他們手裡,因而一直無法回國。

祉明與當地的反偷獵組織在野外共事了兩年多,他的手臂亦是在那時斷的。

一次他獨自外出,被偷獵者襲擊,抓為人質,要求他說出反偷獵組織的情況。他什麼都不說,在地牢中度過整整六個月,歷經折磨,忍辱生存。後來終於逃出,騎一匹野馬穿越草原,幾乎餓死,並險些喪生野獸之口。

當這一天,他終於到達保護區邊界的時候,還是遇到了兩個荷槍實彈的偷獵者。起先他以為他們是在追捕他,但很快發現他們正在追殺的是一頭成年公象。他躲在草叢中,猶豫了片刻,還是慢慢靠近,嘗試將

將那頭象引入保護區內的安全地帶。他知道一個民間反偷獵組織的駐地就在附近。然而就在他剛剛靠近那頭大象的時候,兩個偷獵者開槍了。被子彈擊中的大象陷入了瘋狂,開始橫衝直撞地跑起來。祉明還在近旁,他發現子彈並沒有擊中大象的致命部位,便試圖繼續引導大象往安全地帶逃離。發了狂的公象毫不理會他的幫助,反而開始攻擊他。一片混亂中,他一邊躲避大象的攻擊,一邊仍不放棄援救。然而受傷的大象越來越狂躁,只將他當作仇敵來追擊。他險些就要被這頭象踩死。在千鈞一髮之際,偷獵者又連開數槍,擊中了大象的頭部。龐然大物慘嚎一聲,轟然倒地。祉明連忙翻滾,但來不及了,他的右手連同前臂被壓在了大象的身下。

成年非洲公象體重近十噸,祉明的手臂瞬間就被壓斷。他痛得無法忍耐,悶聲叫喊起來。偷獵者很快趕到,他們絲毫不理會祉明的苦苦哀求,只顧用斧子砍掉大象的上顎,把長在頭骨裡的象牙抽出,兩枚血淋淋的象牙很快被裝上了車。

接著,偷獵者中的一人走向祉明,用槍抵住他的頭部。祉明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對方已經扣動了扳機。可事有湊巧,槍裡的子彈恰好剛剛用完。偷獵者的同伴走過來,持槍者問他索要幾顆子彈,非要就地將這多管閒事的亞洲人解決掉。祉明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他滿臉滿身都是大象的血。斷臂的劇痛讓他幾乎失去意識,渾渾噩噩間,他只聽那兩個偷獵者在爭論著什麼,是用一種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祉明聽到他們在簡短的爭執後,迅速離去。

天黑下來,天又亮起。他醒來又昏迷了多次,被壓住的手臂漸漸失去了痛感,也失去了知覺。當意識逐漸恢復,他抬起膝蓋,用左手一點一點去夠他的靴子。他的靴子裡藏著一柄短刀。他拿出刀,試圖割開大象的面板,但幾乎不可能。死去的大象面板又厚又硬,刀鋒難以進入。他又試著挖開地下的土,但因整條前臂被死死壓住,刀刃勉強插進去一點,卻根本沒有掘動的支點。土很硬,刀又太小。絕望一點點開始蔓延。他咬緊牙關做最後的嘗試,用盡力氣來拔這條手臂,卻完全是徒勞。他筋疲力盡,唯有仰躺在地上,扯開嗓子呼救,回應他的只有劃過天空的幾隻黑鳥。

天再次暗下來,壓住他的巨獸在晚霞中成了一座黑色的山,堅硬、寂靜,緩緩散發著死亡的氣味。他又餓又渴,虛弱無比,意識開始漸漸模糊。半夢半醒間,他有了放棄的念頭,在黑暗中他又躺了一夜,等待死亡降臨。夜黑得這樣徹底,甚至連一絲月光都沒有。他什麼都看不見,他知道自己一定已經死了。

可是,當黎明的曙光再次照耀在他臉上,他悠悠轉醒,看到微亮的天空,他發現生命竟是如此頑強,自己竟又活過了一夜。慢慢地,他轉過臉,看到草叢間露出的那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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