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戳了他一下,喚了句:“小兄弟,你躺在這裡做什麼,當心著涼。”
只見草叢中有些動靜,似乎聽見呻吟之聲,老漢心裡一喜,原來這個少年還有氣。便扶起他的身子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還有。又摸了摸他的臉,燙得厲害,看來是得了病,才倒在這路旁的,也不知來來往往的過了多少人,硬沒有誰肯停下來看望一回。
老漢過來向父子二人說明了情況,少南聽說忙道:“好在青竹給我裝了藥。”說著便解開了包袱,找到了那個紅蓋的瓷瓶,倒了三四粒藥來,又將皮囊遞了出去。
老漢便將藥和水都給那少年灌了。永柱在車上和少南道:“想來是什麼窮苦人家的孩子,沒錢僱車,他病得不輕,看來是難於走去縣裡了。我看不如我們搭把手,讓他和我們同路吧。也算有個照應了。”
少南倒沒二話。永柱讓少南將車廂內收拾了一回,便又跳下車去,同著老漢將那少年給抬上了驢車,繼續趕路。
少南這才看清了那少年的形容,瘦得厲害,再加上因為有病,顴骨已經高突出來,微閉著眼。襤褸破衫,腳上只一雙蒲鞋,套著雙已經滿是灰塵泥汙,看不出顏色的襪子來。一看就知道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
行了一段路,車上的少年漸漸醒過來了,咳嗽了兩聲,恍恍惚惚的覺得自己身在車上,又有人給他蓋了毯子,他也看清了對面坐著的人,心下漸漸明白過來,就要跪拜謝恩。哪知一起身,腦袋被車頂給狠狠的碰了兩下,疼得他眼冒金星。
少南見此番情形忙說:“兄弟就好生躺一會兒吧。”
少年倚靠在內,見父子兩人的裝束,又見了少南的書箱,便明白原來都是同路人。車裡交談了一回,相互交換了姓名,住家。原來這少年今年才滿十四,姓賀,學名賀鈞,家在雙龍鎮,這裡便是去應府試的,家裡窮,父親早死,只守著一個寡母過活。沒錢僱車,想著雙腳走去,哪知半路突然害起病來,備的乾糧也早就吃完了,又餓,又乏,又病,所以才栽倒在了路旁的草叢裡。
賀鈞十分感激永柱他們出手相救:“要不是遇著幾尊活菩薩,只怕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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