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怏怏的說:“沒情沒緒的,覺得沒意思。”
“過了年以後。大嫂的事也不少,都沒什麼時間好好的調養,還真是苦了你了。”
翠枝苦笑了一聲,又看了青竹一眼,繼續纏著她的麻繩,慢悠悠的說道:“我聽家裡人說你小產了,怎麼這麼不檢點呢。我正月裡才產了個死胎……”又說到痛處了,翠枝不免的皺了皺眉,肚裡好端端的一個男胎竟然就這麼沒有了,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懷上。
青竹道:“我自己不小心,也怪不得別人。那段時間是胡亂忙,竟然沒有注意到有身孕這件事。”
翠枝又道:“你還年輕,慢慢來。”
十六歲當娘,對於青竹來說是有些難以接受,不過在這個時代卻是最普遍的事實。
青竹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開口道:“大嫂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會盡自己所能。”
翠枝忙說:“將來定少不了要麻煩你們的地方。這下好了,又請了個丫鬟來幫工,你也不用那麼勞累,安心養身體吧。”
青竹點點頭,她也找不到該和翠枝說些什麼。喪子、喪母之痛席捲過來,沒有幾人能夠招架得住。不過青竹想,至少少東會安慰她,一雙女兒會安慰她,隨著時間的沉澱會慢慢的淡忘一切。
這時候春桃走了來和青竹說:“二嫂,大娘叫你過去呢。”
“有什麼事,我安靜的坐一會兒也不行麼?”
春桃道:“說是什麼秀嬸來了。”
青竹會意,心想必定又是來給那兩姐妹說親來著。便起身和翠枝道別,翠枝點點頭,繼續纏她的麻繩。
青竹和春桃一道而去,青竹問道:“給誰說親?”
春桃道:“聽那口氣,好像是給項大姐吧。”
青竹心想前陣子還在農忙時白氏就說要給明春找人家,沒想到這麼快。
走到這邊,見白氏正和秀嬸在堂屋裡說話。青竹上前去打了聲招呼,心想給明春說人家,她又幫不上什麼忙,
秀嬸欠著身子笑著回應了,又滿口誇讚:“我常聽人說項家的二媳婦模樣標緻又聰慧能幹,果然如此!”
青竹被她這麼一恭維倒顯得不大好意思,心想又不是頭一回見面,還這樣的客套,真有些受不了。
白氏卻說:“秀大姐誇得太過了。”
秀嬸接著她前面的話說:“要說年紀也實在是大了些,今年好像都三十五了。前年死了老婆,留下了個小子,不過才八歲。家境什麼的倒還過得去,就看項大姐的意思……”
青竹心想這是要讓明春去當後母做填房麼,就她那性子不被氣死才怪。不過她壓根就沒打算插手的,見跟前沒什麼事就回自己屋裡去。
春桃一直跟在她身後,進得屋來,春桃小聲問道:“大姐她會答應麼?”
青竹說:“我怎麼知道呢,反正又不與我相干。不該問的你也別問,老實做事就行。”
春桃忙閉了嘴。
堂屋裡的談話青竹聽得一清二楚,聽秀嬸將那戶人家誇得天花亂墜,又察覺白氏的態度似乎有些心動。青竹想明春整日在家也不自在,她算是漠視了,或許找戶人家嫁了大家都省事。
秀嬸足足坐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才告辭,白氏忙叫春桃幫忙送客。這裡又到青竹這邊和她商議:“你也聽見了,感覺怎樣?”
青竹沒曾想到白氏會來問她的話,只好如實回答:“這事論理也不該我拿主意。她是大姑姐,我當弟妹的沒有這個權利來管她。娘問爹的意思去吧。”
白氏還只當青竹能說一篇話供她參考呢,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態度,回頭想想倒也不能怪她,便冷冰冰的說道:“好了,就當我是白問了。”
當白氏將這些話告訴明春時,明春立馬拉下臉說:“我知道這個家裡人都嫌棄我,隨便找個理由就將我給打發出去了。我不嫁什麼人,以前受的罪,還少了不成。”
“你又說什麼喪氣話呢,聽你秀嬸說我倒還覺得那家人還不錯,你過去又白得一副嫁妝有什麼不好。我會和你爹商量,他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去那家看看。若也覺得好就給你定下來,你也趁此給我收收心。”
明春緊咬著嘴唇,暗暗的發狠,心想就這麼的迫不及待要將自己給打發出去,難道這世上真沒自己的容身之處嗎?
等永柱回來時,白氏將秀嬸的話說了一遍給他聽。永柱卻顯得冷靜許多,聽後也淡淡的說道:“這事再看吧,急不得。媒婆的嘴裡都是好話,真話卻沒有幾句。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