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1 / 4)

梵蓮。

七葉梵蓮又哪能這般容易被她遇上?原本就沒抱什麼希望的趙坦坦嘆口氣,又向四周望去。

蓮池不大不小,在中間的位置被雕滿蓮花圖案的過道一分為二。兩岸和過道里人滿為患,卻與外間的喧鬧擾攘不同,都在虔誠地靜心聆聽佛偈,全場竟無一人發出聲響。

開設於蓮池畔的法會……難怪這場法會還有個別稱叫“蓮池會”。

趙坦坦掃視完四周,才漫不經心地抬頭向上首望去,而後不由失神了一瞬。

她本以為名叫雪衣的人,必然是位嬌美的女子,也因此會帶髮修行。卻未曾想上首盤坐之人墨髮白衣色若春曉,肌膚瑩白如玉,美則美矣,卻是個擁有嬌花般美貌的少年。

此時他正趺坐於蓮花座上,未經剃度的長髮披垂在身後,手捻一串泛著淡淡金光的佛珠,正閉目宣講佛法,繚繞的香菸間遠望彷彿周身瑞氣千條霞光萬道,便似神佛降世一般。

趙坦坦特意多看了一眼他緊閉的雙眸,長長的睫毛覆在他的臉上,隨著他念誦的動作而輕顫,彷如欲振翅而飛的蝴蝶。

從剛才外間聽來的訊息中得知,雪衣居士曾於佛前發願,雖不知發的究竟是什麼願,但世人皆知在此願圓滿之前,這位雪衣居士是誓不睜開雙目的。方才路人談論間,還惋惜了好幾聲,道可惜了這般相貌,也因此令趙坦坦當時越發以為雪衣居士是名女子。

趙坦坦打量之時,這位閉著雙眸的美貌少年居士恰好換了部經書誦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的聲音空靈婉轉,若傳說中能發出天籟之聲的妙音鳥般和雅動聽,整個蓮池周遭都似沉浸在了這梵音之中,圍坐在他身前離得最近的四部眾尤其聽得如痴如醉如聆聖音。便是趙坦坦也覺得在這嫋嫋梵音中,心神一陣順暢,彷彿世間再無三毒八苦,人生再無煩擾憂慮。

她好一陣才回過神來,不由暗自佩服。想來眼前這位號稱雪衣居士的白衣少年,看著外表年輕,實則多半是名高深的外門佛修。連自己這樣尚算心志堅定的修士,竟然也在聽到這幾句經文的瞬間失了神。

果然哪怕是同一段佛經,也要看是什麼人念出來。她之前念給師兄聽,那就跟耳旁風似的,師兄該開花的照樣開。

早知道這位法相莊嚴的雪衣居士今日也會講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就該把師兄也帶來聆聽一番,說不定也能讓師兄從此大徹大悟、四大皆空、六根清淨……到時候還愁什麼惜瀾魔花會開?墮魔?就更不可能了。

只是萬一師兄從此放棄本門心法,轉去修佛的話,師父他老人家會不會失望?清源劍派的千年興旺大計又該怎麼辦?

唉,管那麼多!倘若修佛真能度一切苦厄,令人參透情慾不過是一場五蘊被劫持而產生的虛妄幻覺,是憂、愁、悲、惱的根源,是……總而之,師兄去出家當和尚,怎麼也比額頭開朵花而後墮入魔道令門派痛失英才要好。

趙坦坦想到此剛要開始考慮如何勸師兄出家唸經,或者也如此帶髮修行,目光隨即落在了雪衣居士身下的蓮花寶座上,又忍不住搖頭:不妥不妥,如果真帶著師兄來這裡聆聽佛法奧義,一心撲在蓮花上的師兄看到這滿天滿地的蓮花,萬一心裡頭一激動,額間惜瀾魔花反而開得更快些也說不定。

那豈不是更糟糕?

或者下回帶師兄另找一家看不到一片蓮花的佛寺?

她抬頭又遙望一眼那仍趺坐蓮花上的白衣居士,同樣一身白衣,師兄穿在身上滿是仙氣好似下一刻便會直接飛昇上界,這位則穿出了燦燦金光的佛味兒,似乎在他的佛光普照之下能馬上脫離苦海。

如果師兄有天也這麼捻著一串佛珠,一臉聖潔地念著佛偈……

好吧,這畫面她有點不敢想象。

心神在梵音中只沉浸了一會兒工夫,很快又開始思想跑馬的趙坦坦,就這麼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轉身走出蓮華寺。時間有限,她的速度又慢,因此不敢多停留。滿足了好奇心後,她就得馬上繼續往京城方向趕去。

在她轉身離開的同時,蓮池會上首一身白衣的雪衣居士手中,那串閃著淡淡金光的佛珠,忽然崩斷在一片寂靜中滾落一地。

他倏地睜開了那雙一直閉垂的眸子。

第28章 瘋子

在趙坦坦的想象中,京城應當同她偶然間翻閱過的那些俗世話本里所描寫的一般,繁華而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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