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不應當再這樣賴在人家的懷裡,殤一臉忍俊不禁的躍了下來,讓她感到好笑的是這男子明明反映極快的抱住了她,卻也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緊緊地閉著眼睛。
男子大概是感覺到了懷抱突然一輕,睫毛如蝶翼般反射性的顫動了幾下緩緩張開,薄唇輕啟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卻在看到殤的那一刻呆若木雞。
“大叔。”殤用手在男子的面前使勁的晃了晃,想要喚回他不知飄離到哪裡的神志。“大叔你這樣子看人很沒禮貌的。”不瞭解為什麼,殤對這個男人有著一種天然的親近感,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些嬌嗔。
面對面的距離使得殤即使在已經差不多黑下來的天色中也能夠清晰的看到男人暗色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著,那神情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極為駭人的東西。這樣的表情讓殤莫名的有些惱怒,不僅先前的親近感一掃而空,反而隱隱的從心底升騰起了一股強烈的抗拒。
這種抗拒使得她在男人抬起手臂似乎是想要撫一下她的面頰之時反映強烈的打掉了他的手,厲聲吼道:“你幹什麼?”此時本來一直在樹幹上看好戲的破曉似乎也感覺到了情勢不對,鬼魅一般的身形摸到了男人的後方,那冰冷的神色明顯的在詔示若是他再敢動殤一下,恐怕隨時都會有身首異處的危險。
男人卻沒有再動作,半晌顫動的唇瓣中逸出了兩個字,“梓白?”那語氣帶著濃重的不確定,上挑的尾音直直的戳進了殤的心,將她的五臟六腑都翻騰起來。
殤猛地後退了一步,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反映這樣大,在這個墨王府應當每個人都能叫出牧梓白的名字吧,那麼看到和她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自己會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
然而為什麼心裡會這麼難過呢?這種無法控制又不知源頭的心情讓殤恨不得將眼前所有的東西全部打碎,包括那個男人。
然而殘存的理智又告訴她,她必須冷靜下來。因為她現在是在敵國的王府裡。
冷冷的抬眼看著那男人,他似乎還未從之前的驚異中醒過來,被殤打到一邊的手依舊突兀的舉在身前,在殤的目光下自顧自的搖搖頭,轉而更換了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說:“不是,是梓墨。”
這回換做殤整個人呆愣在了男人的面前,連夥伴們相繼入內都沒有發現,那男人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耳邊迴響著。不是,是梓墨。
她是第二次聽到梓墨這個名字,第一次是在青城之下,牧梓白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昂著頭衝著城牆上的自己喊:“牧梓墨,你終於把卓遠害死了?”
那之後她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或許連同她一起經歷那戰役的夥伴們都不瞭解,這句話究竟在她心中掀起了多麼大的滔天巨浪,以至於讓那樣期待揭開身世之謎的自己,本能的想否認自己可能是牧梓墨。
然而這男子的篤定讓殤心慌,這心慌並不全是因為或許三年來自己朝思暮想的謎底就要揭開,並且這謎底或許並不是自己最初所以為的那樣美好,有可能是一段醜陋不堪令人難以接受的記憶。
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就是如果她真的是牧梓墨的話,那麼卓遠是誰。
聽牧梓白的口氣,這人從前定是與自己極為親密的,可為什麼自己的記憶中一點都沒有關於這個名字的訊息,難道真的像牧梓白所說的,他被自己害死了。
這個想法乍然的出現在殤的腦中,她反射性的晃晃頭想要將它甩掉,那念頭卻越來越清晰的佔據了她的思想,反反覆覆的在她腦中吟唱,直到她不能承受的驟然蹲在了地上。
冰涼的觸感從殤的手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心知是破曉在攙扶著自己,殤順勢站起看到那男子剛放下的手臂又伸了出來,似乎是看到她的反映想要做點什麼,卻又停在那裡不敢進一步動作。
“墨墨,你別這樣。”殤感覺到對面男子暗色的瞳眸中流露出深沉的悲傷,卻又像是怕嚇到她一樣生生的藏了回去,聲音早已不復殤在牆上時候聽到的那麼磁性。
殤猛地向前了一步,不僅那男子,連她身旁的破曉都似乎被嚇到的鬆開了手。死死的看著對面的人,殤一字一頓的從嗓子裡往外擠出幾個字:“誰是墨墨。”
這句話出口,殤清晰的看到那男子眼中的神色竟然帶了幾分悽楚,正想在說些什麼,聖修的背影卻突兀的橫在了面前。“殤,別這樣。”聖修溫潤的聲音如同一股清泉讓殤有些難以控制的心情稍稍平復。
“殤?”聽到男子低低的重複著這個名字,站在聖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