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過去,尤其是日常用品,德國那邊都有賣的,我們需要時隨時都可以買的。”
“我知道,”木槿輕咬了一下嘴唇,望著他剛剛放下的那本書,低聲的道:“我帶的也都不是日常用品,我只是。。。。。。想把幾本書帶走而已。”
剛剛石巖從她手上拿下來的那本書,是她在英國讀碩士時教授送給她的,書的內容她當然早已熟悉了,可關鍵是,這本書於她來說,存在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石巖看了看她堆在茶几上的那基本書,說實在的,雖然只是幾本,但是每一本都不薄,如果要塞進去,估計得要不少的地方。
可他們的行李已經是精簡了又精簡的,但凡是用不上的,不需要從國內帶的,都已經丟開了,現在袋子裡裝的,好多都是必須要帶走的。
最終石巖去儲物間找了個小點的行李袋過來,又把木槿這幾本書都給她裝進去了,最後還剩餘劜一丁點空間,木槿把自己用了好幾年的梳子給塞了進去。
梳子是她18歲那年父親安崢嶸買給她的,那時恰逢她考上大學,父親說她成年了,一把梳子算是送給女兒的成年禮。
其實要離開德國了,她今天原本打算陪吳悠逛街後去一趟父親的墓碑前,可後來硬是給耽誤了,所以父親的墓碑前也沒有去成。
石巖見她洗澡出來情緒也還是十分低落,趕緊過來輕聲的問:“怎麼了,是不是還沒有給媽道別?”
“不是,”木槿搖搖頭,輕聲的道:“我昨晚已經跟我媽道別了,我只是。。。。。。只是。。。。。。”
木槿說到這裡不由得又難受起來,父親是她心中的痛,尤其是父親的離世一直讓她很自責,因為她知道,父親當時全都是為了救她。
而今,她要遠行了,而且這一去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國來,可臨行前,居然還沒有去他墓碑前道一個別。
石巖見木槿的情緒有些激動,猛地想到了什麼,於是趕緊擁著她說:“好了,啊木,趕緊睡吧,明天我們起早點,先去跟爸道別,然後再趕去機場好了。”
木槿這才點點頭,順著他的姿勢和他一起慢慢的躺下,然後主動的朝他懷裡靠,讓他摟抱著自己睡覺。
她覺得很多東西都是習慣問題,比如兩個人一起睡覺,她和石巖結婚後,每天晚上都是擁抱著睡覺的,好似沒有他的懷抱,她就睡不踏實一般。
前天她在網上和艾倫聊天,說起了這件事情,艾倫不由得問她,如果以後你真的很快變老了,而石巖也不要你了,你晚上一個人怎麼辦?
這個問題她當即就回答不出來,所以就選擇了迴避。
不過她卻在心裡不斷的問自己,如果真到那一天了,她晚上一個人睡覺,少了他的臂彎做枕頭,少了他的懷抱做暖爐,她還能睡得這樣安穩麼?
她找不到答案,因為一切都是未知數,一如她現在的病情,艾倫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大約什麼時候變老,她也說不知道,還是未知數。
以前只知道近鄉情怯,據說離家遠行的遊子在即將回歸故里時會激動得睡不著覺,可她這一次卻恰恰相反了。
她明明是要遠行,去一個遙遠的,極其陌生的國度,據說那個國家的首都特別的冷,聽說氣候寒冷的地方人要老得慢一些。
可她依然情切,甚至有些惶恐和不安,她總覺得這一趟不會順利,好似去了那邊就再也回不來似的。
所以,夜深人靜時,身邊傳來平穩低沉的呼吸聲,剛剛用力疼愛過她的男人睡得很香,而她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於是,她小心翼翼把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輕輕的拿開,然後慢慢的起身下床,撿起地上睡裙穿上,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去,拉開落地窗,窩在起居室的沙發裡,望著天邊那輪上弦月發呆。
都說故鄉的月最圓最亮,可她此時怎麼都覺得那輪新月看上去無比的朦朧,而那淡淡的,清冷的光芒又在無形中讓她覺得那距離遙不可及。
今日一別,還會不會有明日?她心裡這樣想著的時候,猛然間覺得眼眶有些溼潤,甚至,有些多愁善感起來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她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有些走向偽文藝了,這不是好現象,因為她明明是理科生,而且她明明對唐詩宋詞不敢興趣,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一彎新月,她腦海裡居然能冒出這樣幾句詩詞來。
石巖是翻身時感覺到身邊的人不再的,他原本橫著的手臂稍微用力一攬,原本想要把懷裡的人給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