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哥哥……”雲歌握著劉弗陵的手,搖了搖。
劉弗陵握緊了她的手,微笑著說:“沒什麼,只是想,我該握緊你。”
晚上。
雲歌正準備歇息,劉弗陵拿著一個木匣子進來,命抹茶將金猊燻爐擺好,
往燻爐裡投了幾片香屑,不一會兒,屋子就盈滿幽香。
雲歌嘟囔:“他的手腳倒是麻利,這麼快又做好了。”
劉弗陵坐到榻側,笑讚道:“如此好聞的香屑,就是沒有藥效都很引人,何況還能幫你治病?免了你吃藥之苦。”
雲歌不想再提孟珏,拉著劉弗陵,要劉弗陵給她講個笑話。
劉弗陵的笑話沒說完,雲歌就睡了過去。
孟珏所制的香十分靈驗,雲歌一覺就到天明,晚上沒有咳嗽,也沒有醒來。
所以,這香也就成了宣室殿常備的香,夜夜伴著雲歌入眠。
雲中歌 雲中歌(二) 蓮舟唱晚 1
劉弗陵越來越忙碌。
雲歌的日子卻越來越安靜。
她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不再給他添任何亂,所以雲歌盡力收起自己雜七雜八的心思,規規矩矩地做一個淑女,連紅衣那裡都很少去拜訪。常常在宣室殿內,一卷書,一爐香,就是一整天。
畢竟本性好動,不是不覺得無聊,可是想到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徹底飛出這裡,心思也就慢慢沉澱下來,懷揣著她和劉弗陵的小秘密,喜悅地等著那一天的來臨。
在雲歌一天天的等待中,黑夜越來越短,白日越來越長,春的繽紛換成了夏的濃郁。
雲歌覺得自己已經睡了很久,可睜開眼一看,幾縷斜陽照得室內更加明亮。這天怎麼還沒有黑?她望著碧茜紗窗,數著一個個的窗格子。
“很無聊嗎?”一個人坐到了榻側。
雲歌驚喜:“怎麼今日天未黑,你就回來了?沒有事情忙了嗎?”
“準備得差不多了,可以慢慢開始行動了。”劉弗陵回道。這段時間他又清減了不少,臉上頗有倦色,但因為喜悅,精神卻顯得十分好。
雲歌一下子坐了起來:“你選擇了誰?”又趕忙說,“不要告訴我是誰,我不善於在熟悉的人面前撒謊,我怕我會露了形跡。”
劉弗陵微笑:“他們二人都很好,目前還沒有看出來誰更適合。”
雲歌點頭:“你準備得如何了?”
“我已經將趙充國將軍調回京城,升杜延年為太僕右曹,右將軍張安世雖然十分謹小慎微,在我和霍光之間不偏不倚,但是他的哥哥張賀卻有豪俠之風,握一發制全身,我把張賀握在手中,不怕他會幫霍光……”
雲歌驚訝:“張賀?張大人?你讓病已大哥出面,不管什麼事情,張大人都會盡力。”
“原來……這樣。”劉弗陵明白過來,“看來真如他人所說,朝中仍有一些念衛太子舊恩的人。”
“究竟還有誰和他有交往,你要去問病已大哥。”
“劉病已不會告訴我的,臣子心繫舊主是大忌。”
雲歌嘆了口氣:“誰叫你是皇上呢?”
劉弗陵不在意地笑:“我心中有數就行了。不給你講這些事情了,說了你也聽不明白。你個糊塗傢伙,只怕現在才知道右將軍張安世是張賀的弟弟。”雲歌吐舌頭:“張大人官職低微,我怎麼能想到他的弟弟竟然官做得這麼高?那麼多文武官員,要一個個記住他們的名字都費力,還要再理清楚彼此之間的親戚關係,皇帝果然還是要聰明人才能勝任!你這麼聰明……”
劉弗陵笑敲了下雲歌的頭:“不用來繞我,有什麼話直接說。”
雲歌眉尖微蹙:“小妹的病已經好了,霍光應該會重提霍成君進宮的事情,你想好如何應付了嗎?”
劉弗陵的笑淡了,一時沒有說話。一般人都會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壓力,何況皇帝呢?皇子關係著整個江山社稷,在這個問題上,朝堂內沒有一個官員會站在他這邊。
雲歌看到他的神情,忙笑著說:“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劉弗陵握住雲歌的手說:“我會想辦法處理好霍成君的事情,你不要擔心。”
雲歌笑著點了點頭。
劉弗陵笑說:“聽聞淋池的低光荷開了,賀奴嚷嚷著這段日子太累,晚上要去遊湖。我已經命御廚準備小菜、鮮果、糕點,晚上邊賞荷邊吃,你看可好?”
雲歌大樂:“還是賀奴得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