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遲遲不能查清楚,劉弗陵卻一字不提,反對霍光更加倚重,桑弘羊暗中去查羽林營,他只裝不知,上官桀幾次來勢洶洶的進言,都被他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劉弗陵什麼都沒有做的就把一個意外的‘刺客’為他所用。我警告你,把你越了界的心趁早收起來,我這個人膽子小,說不定一時經不得嚇,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大公子頓了頓,又笑嘻嘻地說:“不過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孟珏對大公子的答案似早在預料中,神色未有任何變化,只笑問:“王爺什麼時候離開長安?”
大公子也是笑:“你這是擔心我的生死?還是怕我亂了你的棋局?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我想走的時候自然會走。”
孟珏微笑,一派倜儻, “大哥,你的生死我是不關心的,不過我視紅衣為妹,紅衣若因為你有了半點閃失,我會新帳老帳和你一起算。” 孟珏說話語氣十分溫和,很像弟弟對著兄長說話,表露的意思卻滿是寒意。
大公子聽到“大哥”二字,笑意僵住,怔怔地看了會孟珏,轉身離去,往昔風流蕩然無存,背影竟是十分蕭索,“長安城的局勢已是繃緊的弦,燕王和上官桀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人,你一切小心”
孟珏目送著大公子的背影離去,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淡淡地看著大公子消失在夜色中。
孟珏立在雲歌門外,想敲門,卻又緩緩放下了手。
背靠著門坐在臺階上,索性看起了星空。
似乎很久沒有如此安靜地看過天空了。
孟珏看著一鉤月牙從東邊緩緩爬過了中天。
聽著屋內細碎的嗚咽聲漸漸消失。
聽到雲歌倒水的聲音,聽到她被水燙了,把杯子摔到地上的聲音。
聽到她走路,卻撞到桌子的聲音。
聽到她躺下又起來的聲音。
聽到她推開窗戶,倚著視窗看向天空。
而他只與她隔著窗扉、一步之遙。
聽到她又關上窗戶,回去睡覺……
孟珏對著星空想,她已經睡下了,他該走了,他該走了……可星空這般美麗安靜……
雲歌一夜輾轉,斷斷續續地打了幾個盹,天邊剛露白,就再也睡不下去,索性起床。
拉開門時,一個東西咕咚一下載了過來,她下意識地跳開,待看清楚,發現居然是孟珏。
他正躺在地上,睡眼朦朧地望著她,似乎一時也不明白自己置身何地。
一瞬後,他一邊揉著被跌疼的頭,一邊站起來向外走,一句話都不說。
雲歌一頭霧水,“喂,玉之王,你怎麼在這裡?”
孟珏頭未回,“喝醉了,找大公子走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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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進進出出了一早上,總覺得哪裡不對,又一直想不分明。後來才猛然發覺,從清早到現在沒有見過大公子和紅衣。推開他們借住的屋門,牆壁上四個龍飛鳳舞地大字“告辭,不送”。
許平君問:“寫的什麼?”
“他們走了。”
兩個人對著發呆了一會,許平君喃喃說:“真是來得突然,走得更突然,倒是省了兩個人的喜酒。”
雲歌皺著眉頭看著牆壁,“字倒是寫得不錯。可是為什麼寫在我的牆上?他知道不知道糊一次牆有多麻煩?”
許平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可惜大公子既不是才子,也不是名人,否則字拓了下來,倒是可以換些錢,正好糊牆。不過這些他用過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可以賣到當鋪去。”
雲歌和許平君都是喜聚不喜散的人,這幾日又和紅衣、大公子笑鬧慣了,尤其對紅衣,兩人都是打心眼裡喜歡。兩人說著不相干的廢話,好象不在意,心裡卻都有些空落。
“雲歌,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紅衣?”
“有熱鬧的時候唄!大公子是哪裡熱鬧往哪裡鑽,紅衣是他影子,見到了大公子,自然就見到紅衣了。”
許平君聽到“影子”二字,覺得雲歌的形容絕妙貼切,紅衣可不就是象是大公子的影子嗎?悄無聲息,卻如影隨形、時刻相伴,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影子,一看卻是一愣,心中觸動,不禁嘆了口氣。
雲歌問:“許姐姐?”
許平君指了指雲歌的腳下。
正是正午,明亮的太陽當空照,四處都亮堂堂,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影子卻幾乎看不見。
雲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