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心翼翼扯他衣角的女童長成了敢拿粗糲的剪刀用力割開手腕的少女,她總是說著不希望他成為誰都看不起的垃圾,但實際上,在她眼裡,他早就成了見不得人的垃圾。
“下個星期有場很重要的比賽,我會求教練讓我上場——”他說:“如果表現出色,我再求他讓我成為正式球員,正式球員可以自由外出,那時候我就有更多時間陪你了。”
他說了兩個“求”,最後一句,仍是請求:
“不要再去找其他男人了……好嗎?”
他以為金鯉真會說“好”。
然而她沉默半晌,說的是:“我們分手吧。”
張逸昀愣住了。
“對不起,我們分手吧。”金鯉真直視著他的眼睛,坦蕩的目光就和剛剛說“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一樣。
金鯉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束縛,身為織爾蒂納,她也不會屬於任何人,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儘快成長,成為獨當一面的織爾蒂納,她的腳步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為什麼?”
“因為我明白我一輩子都爭不贏曲小敏了。”金鯉真說。
根本無關曲小敏,狡猾的織爾蒂納明明知道面前的少年滿心都是她,卻依然故意這麼說道。
即使離開了,她也要在少年心上劃上屬於自己的重重一刀。
這是金鯉真的獵物。
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她要每當他想起金鯉真三個字,都帶著遺憾和痛苦。
金鯉真從床上坐了起來,下床拿起張逸昀放在椅子上的她的衣服一件件穿了起來,張逸昀就那麼呆呆地看著她,一句話都沒說。
然後,他站了起來,胡亂套上自己溼潤的衣服,把還未穿好衣服的金鯉真重新按回床上。
“我走吧,外面天還沒亮……你……好好休息。”
他垂著眼,沒有看她,步履急促地轉身走了。
第55章
那天以後; 金鯉真沒有再和張逸昀有過聯絡。
第二天,她就在放學路上堵到了謝意琛,黑髮的少年冷冷看著她:“幹什麼?”
金髮的少女湊近他的耳邊,帶著笑說:“幹你。”
在少年發怒之前; 她退後一步,朝他露出燦爛笑容:“我和張逸昀分手了。”
那天晚上,他們就又滾在了那條吱嘎吱嘎的舊沙發上。
金鯉真的後槽牙還是時不時地疼一下彰顯自己的存在; 她不肯相信自己是蟲牙; 拒絕去牙醫就診,這具軀體根本不就是純粹的人類; 怎麼可能會被區區糖份蛀壞牙齒?
她篤定是攝入的能量不夠的緣故,就像能量不夠她就會大量脫髮的道理一樣。
時間依舊在向前走著,沒了張逸昀; 好像也沒什麼不同。閒著無聊做什麼?吃飯看夜光課本找舅舅; 她的生活還是豐富多彩,即使有過一瞬的不適; 少女也在第一時間找到了新的滿足填補了舊的空虛。
一週後; 金立續為了處理工作上的事臨時回了上京; 面子工程好歹還是做一做; 金鯉真收斂起來; 每天晚上基本上都在九點前就回了家。
但在學校的時候; 仗著有每天補習夜光課本; 金鯉真更加放心大膽地翹起課了。
一天中午; 她正在第二教學樓天台水塔上曬太陽的時候; 忽然聽到有人在下面叫她的名字。
金鯉真起身往下面一看,謝意琛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天台,正坐在不遠處的半人高圍牆上,嘴裡叼著一根菸,在太陽下眯眼看她:“過來。”
“你怎麼不過來。”金鯉真翻了個白眼,重新倒了回去。
“你看不看夜光課本了?”
兩分鐘後,金鯉真站到了謝意琛面前。
她不客氣地扯走少年嘴裡的香菸,一腳踩滅:“還想和我看夜光課本就把煙戒了。”
謝意琛冷笑:“張逸昀抽菸還不是一樣睡你。”
“你們的身體素質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了?”謝意琛跳下圍牆,將她抵在牆上:“要我現在證明自己的能力嗎?”
金鯉真沒有在大庭廣眾下表演成人秀的興趣,這和在公共衛生間隔間裡啪啪不一樣,更高的第三教學樓就在數百米外,只要站在八樓以上的樓層窗戶邊就能看到這裡的天台。
謝意琛也只是說說而已,他輕輕摩挲著少女校服下的纖細腰身,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金鯉真不置可否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