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也沒有猶豫,當即問道需要多少銀子。
李水成沉吟一下,“兩百兩差不多夠了,也是看我馬上要升調去府城,若不然以他那性子,大抵沒五百兩打不住。”
其實這事並不大,也就是伸伸手指的問題,可不管什麼事到了劉知縣面前,那就得有銀子才能說話。
韓進將銀票放在桌上,又跟李水成道了謝,才從李家離開。
六月十八是個好日子,宜嫁娶、出行。
這日,韓臘梅打扮得十分體面,帶著一應禮物來到二房家。
因為彼此都認識,事先也透過梅莊毅打過招呼了,二房兩口子親親熱熱地將韓臘梅迎了進去。
雙方坐在一起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便切入正題。
韓臘梅將韓進以後打算在大溪村安家的事說了出來,二房兩口子不禁對韓進更滿意了。之後雙方交換庚帖,韓臘梅在二房家又喝了一盞茶,便帶著盧嬌月的庚帖離開了。
其實這就是走個過場,本來鄉下人不注重這些的,可是韓臘梅認為弟弟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自然要將禮數走足了。
之後合八字自然是百年好合、大吉大利的好兆頭。
又是一個黃道吉日,韓臘梅與媒人梅莊毅帶著一應聘禮,前來二房家下聘,並商議婚期。
聘禮是按照當地習俗翻了幾倍辦的,聘禮銀子是九十九兩九,取長長久久之意。另有金簪子兩枚、金耳環兩對、金鐲子兩隻,都是足足的赤金,並有銀首飾若干。
梅氏看到這些聘禮,笑得都合不攏嘴了。倒不是因為貪這些聘禮,而是自古就有習俗,男方下得聘越重,代表對女方越重視。
喬氏作為陪客,今日也在場。
聽說二房兩口子打算把女兒許配給韓進,她還有些心裡犯嘀咕,那韓進確實是個本事人,可一來年紀大,二來名聲差。此時看到這些聘禮,差點沒把她眼睛炫花,頓時也不嘀咕了,一口一個這女婿好,把韓進吹捧得讓梅氏和韓臘梅兩人都喜上眉梢。
許多村民們都來看熱鬧了,不怪他們好奇心重,而是韓臘梅做得規矩足。一般人家下聘都講究吉利,不光聘禮要扎彩,還要一路爆竹以示喜慶。所以他們進村就開始燃爆竹了,自是將村民都吸引了過來。
鄉下人都不富裕,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都是嘖嘖稱讚,至於男方是什麼人,什麼樣的家境,誰還記得這個啊。
二房這邊熱熱鬧鬧,大房那邊冷清得像似冰窟窿。
盧老漢和崔氏沉著老臉坐在炕上,孫女定親,可做兒子的老二卻沒來請他們。只是他們也沒臉主動上門,生怕被人攆了出來。
日盧明海當眾與這邊恩斷義絕,盧老漢當時雖臊得慌,可事後回想,卻是越來越有些怨盧明海。怨二兒子小題大做,怨二兒子不給自己留臉,自己一大把年紀了,竟被自己兒子當著眾人面臊成那樣。
這是人的本性,發生了什麼事,從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擅於遷怒。
可即使遷怒又怎樣,那日盧明海將話說得那麼清楚,以後和這邊的關係也僅僅就是每年送些錢糧過來,至於其他再是沒有了。
“老三一家子都過去了,老二真狠,不請老大也就算了,連咱們都不請。”崔氏抹著眼淚道。
盧老漢一把將手裡旱菸袋扔在炕上,吼道:“以後少給我提那個不孝子,他不是我兒子!”
崔氏當即打住了聲。
盧嬌杏嫉妒地看著眼前這副場景。
怎麼什麼事都讓盧嬌月攤上了呢?
那些聘禮她都偷偷看了,那麼多,裝了整整兩馬車,還有那些首飾,金晃晃、銀燦燦的,那綢緞那麼順滑,光可鑑人……
都是她見都沒見過的,她怎麼就那麼好命!
二房家中午的席面做得很好,味道好,菜也足,雞鴨魚肉什麼都有,可盧嬌杏卻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待韓臘梅和梅莊毅吃了席面離去,三房一家子也告辭了。
盧明山搖頭晃腦地往回走著,嘴裡連連咂道說二房這女婿找的好。
可不是好嗎?韓進本人是個有本事的,親姐夫還是縣裡的捕頭。有這層關係在,以後二房在縣裡誰還敢欺負啊。自然又聯想到大房兩口子前些日子被抓去坐牢的事,頓時打了個激靈,酒也醒了。
“三哥,你咋了?”喬氏自然也發現了盧明山的異樣。
盧明山驚魂未定地看了自家媳婦一眼,道:“你說那韓進的姐夫是縣裡的捕頭,那老大兩口子被抓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