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情緒,他的眼神很恐怖。連默看出了一個男人偏執的佔有慾跟憤怒,他冷冷地笑起來,挑釁道:“沈存希,你護不了她,你從來就護不了她。”
沈存希捏得拳頭咯吱咯吱響,身體裡每根神經都在顫動,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沒有跟來,是否明天早上他擁有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思及此,他眸中掠過一抹寒芒,一拳朝他面門砸去。“豬狗不如的東西,你去死吧!”
“不要!”賀雪生失聲吶喊。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讓沈存希殺人,不能讓他的手為了她染上骯髒的鮮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才能阻止他的瘋狂。
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擋在他的拳頭前。
沈存希這一拳頭蓄滿了力量,賀雪生衝過來時,他已經來不及收回了,拳頭砸在她胸前,只聽見一聲悶響,賀雪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疼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她顧不上疼痛,拼命搖頭,“沈存希,我不要你的手染上鮮血,不要!”
那一聲悶響,比揍在他身上還疼。沈存希驚慌失措地收回手,看見她吐血,他連忙將她抱起來,神情充滿戾氣,“為什麼要替他擋下這一拳,他剛才差點殺了你。”
賀雪生臉色蒼白,移動時全身都疼得直顫,她吸了吸氣,冰冷的空氣吸進肺裡,她渾身又冷又疼,“沈存希,對付他有許多辦法,可是我不要你出事,你絕不能出事。”
如果連你都出事了,那麼這個家該怎麼支撐下去?我需要你,小白需要你,就算再恨,你也保護好自己,這才是我想看到的。
沈存希心頭原本還充滿怒意,連默欺辱她,還差點殺了她,她居然為這個人渣擋他的拳頭,可是這會兒聽到她的話,他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他沉著臉,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他睨著因痛苦蜷縮在地上的連默,他惡狠狠地補上一腳,“連默,我警告你,我的女人,絕不容許你染指。”
連默悶哼一聲,他聞言大笑起來,笑得渾身直顫,疼痛讓他的笑容扭曲,他看著沈存希抱著賀雪生揚長而去的背影,他眼裡浮現強烈的恨意。
雲嬗走過去,一腳踩在他胸口,她穿著軍靴,這一腳用盡了全力,連默頓時笑不出來了,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冷厲道:“連先生,你最好祈禱老天保佑你,否則你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說完,她輕鬆的收回腳,轉身離去。
車裡,沈存希收斂了所有的戾氣,抱著賀雪生一言不發。凌晨時分,他並沒有睡很沉,她起床出去,他就醒了,他知道她在門外待了一陣,然後回房換衣服。
這麼晚了,他不知道她要去哪裡,等她出了門,他才換上衣服匆匆跟上去。
大半夜的馬路上,他遠遠地跟著前面那輛黑色轎車,開車的人十分警惕,他一度被甩開,所以才會晚到幾分鐘。
到達老法院外面,他看見她穿過馬路朝連默走去,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她剛從他的床上下來,就跑來見連默,那種滋味真是不好受。
他遠遠地盯著他們,他們似乎在爭吵,然後他就看到連默朝她出手,那一瞬間,他嚇得魂飛魄散,生怕來不及將她從鬼門關拽回來。
此刻他抿著薄唇,一句話都沒有問她,賀雪生倚在他懷裡,感覺到男人渾身都散發出一股狂躁的氣息,她微微閉上眼睛,胸口很疼,連吸氣都疼。
雲嬗看了一眼後視鏡,車廂裡的氣氛十分古怪,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開車往醫院駛去。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沈存希率先下車,彎腰將賀雪生從車裡抱下來,大步走進醫院。一系列檢查後,護士將賀雪生推進普通病房裡,沈存希寸步不離的守著她,雲嬗則去取報告。
報告拿回來,她傷勢不輕,內臟出血,需要輸液。醫生開了液體,護士取了藥過來給她輸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氣氛更加詭異。
折騰了一個小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醫生和護士離去,雲嬗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兩人,她轉身走出病房,給他們騰出說話的空間。
她倚在牆壁上,拿出手機,點開相簿,賀雪生離開賀宅前,給她打了電話,讓她馬上開車到老法院外面拍照,她看著照片,當時並不知道賀雪生是要拿自己當誘餌,否則她怎麼會放任她以身犯險?
賀雪生躺在病床上,折騰了一夜,她很困,卻怎麼都睡不著,她睜開眼睛,看著一言不發的男人。氣溫很低,液體輸進血管,冷得疼,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撒嬌打破沉默,道:“沈存希,我手背疼,液體輸進去很冷。”
“忍著!”沈存希低喝一聲,她立即閉上嘴,不再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