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希看著她這模樣,心裡極不甘心,卻又心疼,他不情不願地起身,走出病房。不一會兒他回來,手裡多了一個熱水袋。
他將熱水袋壓在輸液管上,這樣液體流進她的血管裡就是溫熱的,不會像剛才那樣疼。
賀雪生看著男人臉色雖還不好,但是每個動作都十足溫柔,她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握住他按在床邊的大手上。
沈存希大手動了動,她以為他要收回去,連忙握得更緊。沈存希瞧著她那股賴皮勁兒,輕輕嘆息了一聲,極不甘心的問道:“為什麼出去見他?”
賀雪生還沒有做好告訴他一切的準備,即使今晚出了這麼大的意外。可是就算她現在不說,他揍了連默,這件事遲早也瞞不住。
她抿著唇,不說話。
沈存希氣得不行,他用力扯回手,怒氣騰騰地瞪著她,“依諾,是不是要等到有一天我替你收屍時,才讓我知道一切?”
賀雪生咬著牙關,半晌,她才用抽科打諢的方式道:“新年第一天,你就咒我死。”
沈存希的鳳眸被怒火燒亮,他看著她脖子上一圈淤痕,心疼得無以復加。每次她出事,他都是最後一個知曉的,他明明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不是嗎?
他沒有懷疑過依諾半夜三更去見連默是對他有情,甚至懷疑她為連默擋拳頭的動機,她那麼愛他,那面牆上那些反反覆覆的摳痕已經代表了她對他的心意。
他若還懷疑她對他的感情,那麼他真不配得到她的愛!
“依諾,你最近心事重重,是不是他拿官司的事威脅你?”沈存希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有把柄在連默手裡,那件事就算證據確鑿,法庭上連默也奈何不了他。
賀雪生搖了搖頭,“不是。”見他還要追問,她連忙道:“我好疼,不想說話,我想睡覺。”
沈存希氣血翻湧,惡狠狠地瞪著她,不是官司的事,難道還有別的事,讓她不得不去見他?他知道她有意瞞著他,“依諾,我們是夫妻,出了什麼事不能共同面對?”
賀雪生閉上眼睛,睫毛輕顫起來,眼眶有些發熱發燙,她緊緊的閉上嘴,不肯說半個字。她不想對他撒謊,也不想告訴他這件事。
沈存希瞧著她這個樣子,真是恨不得揍她一頓,他冷笑起來,“為什麼不肯告訴我,難道在你心裡,我這麼不值得信任?依諾,我們之間經歷了多少事,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不能與我坦誠相待?”
賀雪生用力咬緊牙關,他在失望些什麼,她懂。可她不敢說,剛才他差點殺了連默,要是讓他知道連默那裡有她的照片,她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轉過身去,拿背對著他,沈存希看著她的後背,心裡壓著一團火無處可發洩,他騰一聲站起來,轉身大步走出病房,哐噹一聲甩上門。
雲嬗站在門外,看見沈存希臉色鐵青地走出來,她立即站直了身體,沈存希睨了她一眼,冷聲道:“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從依諾那裡問不出什麼來,他只能從雲嬗這裡下手。
兩人走到安全樓梯口,沈存希望著她,道:“你跟在依諾身邊時間最長,她最近很反常,你知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
雲嬗想起那天賀雪生去咖啡館見連默的情形,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雪生小姐不想說的事情,沒人能從她嘴裡問出任何東西。”
“這麼說確實有事發生?”沈存希冷冷地看著她。
雲嬗沉默以對。
“今天晚上,你出現在那裡不是巧合吧,看見依諾被連默掐著脖子,你沒有第一時間出去救她,她吩咐你做了什麼?”
“雪生小姐讓我去拍照,把當時的情形拍下來,她有用。”雲嬗道。
沈存希想起洛水鎮那個地窖,他神情冷酷,“依諾不會好端端的去招惹那個瘋子,你要麼和我說實話,要麼就等著被解僱。”
“她想用這些照片告連默謀殺。”
“拿自己作餌?她什麼時候蠢得這麼無可救藥了?”沈存希怒不可遏,她以為憑這些照片就能將連默困住?她簡直太天真了!
雲嬗抿著唇不說話,今晚的事實在太冒險了,可這是賀雪生的命令,她只能服從。
“雲嬗,再有一次,你明知道她去見那個瘋子而不阻攔,你就自己去向賀東辰請辭!”沈存希狂躁不安,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
一定還有什麼事,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我明白了。”雲嬗今晚也嚇得夠嗆,那個時候沈存希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