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他滿身的肥肉都以肉眼可見的幅度迅速耷拉了下去,失望的嘆息一聲,說道:“這群人時常跑酒樓裡來吃喝,完了就賒賬,小爺最討厭別人欠我銀子了!”
隨之眼珠一轉,嘿笑著說道:“不在這裡鬧出人命,那可以讓他們死到外面去嘛!”
見端木恬皺眉,他以為她不忍,便又說道:“這些公子少爺們雖還不至於十惡不赦,但哪個不是紈絝跋扈?毀在他們手上的良家女子不知凡幾,身上所揹負的普通百姓的命也不少,早就該死了。”
在這個世界,永遠都是貴賤分明的,像這些富貴公子們為了取樂而欺凌良家女子乃是最最尋常的事情,至於人命,那不過是他們一個眼神的事情。
端木恬卻依然搖頭,說道:“都是出身不凡的人,你殺了他們,也就別想繼續留在京城了。”
“切~那有什麼了不起的。”
“為了這麼幾個垃圾而不顧京城裡的偌大產業,還弄得自己不得不遠走天涯,被一路追殺,值得?”
王通一怔,低頭若有所思。
隔壁的人絲毫不知道他們所說的話全都被人給聽了個仔細,還是為遲小公子被毆打一事而群情激奮,大肆的詆譭著端木恬,也不知道昨天在衍慶殿內,遲小公子被端木宏那小盆友按著打的時候,他們都跑哪裡去了。
王通聽得直冒肝火,死死盯著那面牆壁,眼底倏然劃過一抹陰狠。
端木恬淡定的開始處理起賬簿,隨口說了一句:“別鬧出人命。”
酒足飯飽之後,他們一路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酒樓,一見到外面的大太陽便覺得眼前直髮花,搖晃得越發厲害了。
有人勾肩搭背,大著舌頭含糊說道:“哥幾個接下來到哪裡去樂呵樂呵?嗝~今天的酒挺烈的,才不過喝了幾杯而已。”
這一群人神志不清,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朝遠處走去,晃晃腦袋想要將在眼前飛舞的星星給晃出去,頭暈目眩也只當以為是酒喝多了,更沒有發現遙遙跟隨在他們身後的幾個手持棍棒的猥瑣之人。
終於,當他們搖晃著走過了拐角,有人“噗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同夥們轉頭看他,還忍不住嘲笑,“這孬貨,不過才喝了幾杯酒而已,這就趴下了!”
身旁的兩人搖晃過去扶他,卻一個重心不穩,也跟著“噗通噗通”的栽倒在了地上,更引起一陣笑罵,然後緊跟著,其他人也一個個的栽倒在了地上。
當這裡再沒有一個清醒之人,從他們出了酒樓就一直跟在他們後頭的幾個人也現出了身形,二話不說,直接舉起手中的棍棒就劈頭蓋臉的朝這群爛“醉”如泥的公子爺招呼了下去。
“噼裡啪啦,砰鈴哐啷!”
好一陣痛快暢意的毆打,直將他們打得連爹孃都認不出來之後,才朝身後揮了揮手,馬上有更多的人冒了出來,抬起這幾位公子爺,將他們給扔到了全京城怪罪骯髒的一個臭水溝裡。
“啪”的臭水四濺,驚嚇起幾隻躲在暗中的壯碩肥鼠。
夥計們將這幾位公子扔下水溝之後,還好心的為他們調整了下姿勢,防止他們被昏迷中淹死於臭水溝,然後拍拍手轉身離開了。
那邊角落裡,停著一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馬車,有人在車內掀起一角窗簾將這一幕全都看進了眼裡,不由莞爾輕笑,笑得如珠暈月輝,明月當空,輕聲說著:“有意思。”
沒想到剛進了京城,就見到如此讓人耳目一新的場景。
馬車旁,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黑衣隨從,恭敬的說道:“公子,都已經打探清楚,這群以護國公府的六公子為首的公子剛從同福樓出來就被人給盯上了,看他們的模樣,並不像是僅僅只喝醉了酒。”
公子輕輕放下窗簾,溫雅清潤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此事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不必多作理會。”
“是!”
正說著,有人凌空而來,迅速的掠到了那臭水溝前,手中利劍寒光涔涔。
他對準了遲旭磊緩緩舉劍,眼看著就要刺殺了過去,忽然渾身的汗毛直豎,猛然轉頭看向那遠處角落的一輛馬車。
這是一輛普通之極的馬車,四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影,寂靜無聲也不像有人坐在裡面的樣子,可是在那微微掀開的窗簾一角,一截骨節分明的手指。
這前來刺殺的人頓時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劍尖當即轉向對上了那邊,冷喝道:“什麼人?”
車簾晃動,那截手指消失不見,窗簾也晃悠著飄蕩而下,牢牢的遮住了馬車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