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是怕她倆回家受委屈麼,這麼說也好給留條生路,那小子終歸是他家親娃,若把氣都撒夢夢身上,我這做阿孃的哪狠的下心不聞不問?”劉紅梅咬著下唇嘟囔,到底是婦人心性,沒過一會兒又扯著夫君直問怎麼辦才好。
“放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那小子不像個囊貨,夢夢跟著他不會受委屈的”樑子壯拍拍媳婦後背,攬著人回屋。
“希望如此吧……”劉紅梅吸吸鼻子,暗自祈禱夢夢此次回去不會再受婆家刁難。
梁夢一走,全家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梁多多的婚事上,樑子俊也私下找人打聽著,看臨近人家中可有尚未婚配的好兒郎。
如今梁多多拖到了適婚年紀,好人家的早就訂了婚,這會想找個人品相貌俱佳的著實不易,連帶邵鳳至都暗怪自己誤了閨女的終生大事。
陳青這日檢視過布坊生意,又轉去老宅看望妹子妹婿。
小兩口頭一年離家在縣城過年,說不惦記老家純屬違心之言。眼瞅著即將春耕,家裡也有好些農活要幹,不光該打磨農具,就是囤肥養地也得預先準備起來。
萬卓平前幾日剛回了趟萬柳屯,沒呆兩天又坐不住。見陳青到來,當先說了返家事宜,陳青也沒攔著,只說到了開春讓他再來一趟,也好拎點種子回家播種。
萬卓平憨笑著應了“家裡尚留有春耕的種子,若是不夠定會來哥夫這討”
陳碧嬌笑著擰他一記“這會兒倒是不見外了”
“嘿嘿……”萬卓平只顧著憨笑,撓著腦袋應聲“再不會了”
陳青見他倆感情甚好,便也沒多做挽留,給他們捎帶些吃食便趕車親自送了一程。
待得回到縣城,剛踏入布坊,就見柳伯率先扔了算盤將人拖進裡間商量“可回來了,我剛聽到坊間流傳就急的不行,若非知道你要回來,非得告假去你府上尋你不可!”
“怎了?柳伯你慢慢說……”陳青穩住心神安撫急的自亂陣腳的柳衡山。著實是最近煩心事太多,再壞的訊息也不能驚嚇到他。
聽柳伯道來,陳青也不免暗皺眉頭,怎好端端的竟然走漏了風聲?而且還傳的有眉有眼的?
若非一早得了保證,肯定這事不是嚴墨傳出去的,陳青非得讓樑子俊殺去嚴家已還清白不可。
壞人清譽這麼缺德的損事,除了自家跟嚴墨父子倆以外還能有誰知道?
坊間傳言,梁三爺的侄女與臨縣嚴記當鋪的小少爺私定終身,不但於燈節夜裡私下會面,還揹著長輩上門提親,結果自是求娶不成,反被梁家趕出大門……
之後又有人證言,說是見過兩個娃子於茶水鋪前糾纏不清,那嚴記小少爺還口口聲聲說是必要與梁三爺的侄女完婚。
也不知是不是珠胎暗結,才致使那小少爺敢於光天化日之下對個良家女子動手動腳,若非劉承的外甥上前制止,說不得那小少爺就敢將人擄走完婚。
這事鬧得滿城風雨,但凡哪個良家女子與人私奔,甭管錯在哪方,受人病垢的多為女子。要不然世間也不會對女子諸多約束,不但那名女子要被人唾棄辱罵,連同女子的家人也要被扣上一個管教無方的罵名。
是以,凡是出了不守婦道的人家,其門庭猶如糞坑一般,人人避而遠之,即便避不過也要吐口口水以示不屑。
陳青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待得探問清楚便匆匆返家,這事出得蹊蹺,還需同家人一起商量方可。
嚴墨即便懷恨在心,也犯不上連同自家一起潑髒水,可若不是嚴墨所為,又有何人盯上了梁家?
第171章好事多磨
又是一季春耕時,按說往年不到寒食節便有佃戶上門借糧借種,今年因著搶糧一案,倒是鮮有佃戶上門。
梁家早早放出話去,說是地租恢復六成,亦會收回佃給搶匪家的田地。有無力佃租者,則需上繳田地,償還租子。
礙於趕上災年,甭說償還佃租,就是冬日裡借的糧食都還不上,是以這續租、退租一事便能拖就拖,既不說續租亦不上門商談退租一事。
梁家忙著處理家醜,根本顧不上挨村統計,只能由著這幫佃戶拖延,只待空出手來再行收繳。
家裡接連禍事不斷,曉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梁柏達都有些心力交瘁,更何況一干不曉事的婆媳了。
事隔兩日,樑子俊就火速將事態壓了下來,奈何人言可畏,流言即便明面上得以抑制,私下裡仍將梁多多批判的極為不恥。
嚴墨亦出面澄清謠言,勒令稚子閉門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