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陳青泡了粳米,又加入白心番薯、薺菜煮成粥,配上一盆冷盤吃了倒也舒服。接過樑子俊遞給他的書信,看完後露出多日不見的笑顏。
樑子俊輕抿唇角,不滿的咕噥“妹子要來就這麼高興?爺好幾日不回家咋不見你對我笑笑?”
陳青白他一眼,進屋收拾收拾就往外走“阿碧說過兩天就到,我先去縣裡拾掇拾掇屋子,下午就回來”
“大熱的天瞎跑啥?等涼快點爺騎馬送你去”樑子俊起身拉住他就往回拖,這明晃晃的日頭,仔細曬暈了頭“晚上就在宅子裡住下,也省的來回折騰”
陳青仔細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對於他近日來的體貼不是察覺不到,只是跟這人針鋒相對慣了,冷不丁處處被他遷就反而有點不適應。
樑子俊低頭瞧他那糾結的模樣還挺樂,抱著人將下巴擱在肩膀上說“這回知道爺的好了吧?”
陳青伸手推開他,別過臉僵硬的說“熱死了,別貼上來”
樑子俊哂笑,舉起雙手退開一步,一副媳婦讓咱幹啥咱就幹啥的德行。
陳青感覺臉皮有些發熱,乾脆手指一伸指著書房叫到“還不去溫書?”
樑子俊瞬間耷拉下嘴角,搖頭晃腦的頻頻咂嘴“啥時候才能坦誠點?”
等到日頭偏西,樑子俊告訴二哥近日會住在縣城,便託腰扶陳青上馬。
陳青第一次騎馬不免有些緊張,馬兒又對陌生人十分抗拒,一直焦躁的不停踏著四蹄,若不是有樑子俊牽制,非尥蹶子將陳青掀下來不可。
樑子俊見陳青嚇的死抓馬鬃不放,心裡一樂,故意在馬屁股上抽了一記,不其然聽見馬兒嘶鳴和一聲粗狂至極的驚叫。
駿馬本就焦躁,又不輕不重捱了一鞭,立馬揚起前蹄來了個直立,樑子俊嘴裡忙喊著“籲~”用力一拉韁繩,輕拍脖頸才將它安撫下來。
陳青趴在馬背上緊緊摟著馬脖子氣的直咬牙“你作死啊!嚇死老子了!”
樑子俊呲牙一樂,抓著韁繩利落翻身上馬騎在他身後,戲謔的開口調笑“有我在,怕啥?”
“滾蛋!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得虧陳青臉黑,不然一準被剛才嚇到小臉煞白。
樑子俊拽了幾把,見陳青仍舊死抱著馬脖不肯鬆手,咬咬牙叫到“抱緊了啊,爺可不管你了”
“啊~啊~啊~快停下來,樑子俊你個混蛋!……”陳青閉著眼死死扒住馬背,身子隨著馬兒奔跑不停顛簸,好懸沒把晚飯吐出來。
樑子俊恣意一甩馬鞭,催著馬兒拼命狂奔“駕~駕駕~”
短短一段路程,只聽陳青撕心裂肺的呼喊和樑子俊作弄的大笑,草叢中覓食的麻雀被驚起一片,撲稜稜扇著翅膀躲出老遠。
若問起縱馬狂奔的感受,陳青只想指天罵娘,他上輩子連個過山車都不敢坐,此刻趴在馬背上差點沒將隔夜飯顛出來。
直到了北城門,樑子俊才將氣息奄奄的陳青攙下馬背。
“你不至於吧?平時沒見你膽子這麼小啊”樑子俊哂笑的輕拍陳青背脊,他不是真把媳婦嚇壞了吧?不過誰讓他不肯坐直的?這趴著騎馬能舒服才怪。
陳青這輩子再也不想騎馬了,還是耕牛最好,能幹活還溫順,抬眼死瞪著那匹烈馬,腳步虛浮的向後挪開兩步。
這馬本就性烈,又被陳青死摟硬夾更是不舒服,一見這人從背上下來,逮著機會就想咬他,得虧樑子俊手快護下來,不然一準肩上得青紫一片。
陳青心有餘悸的摟著樑子俊肩膀,聲嘶力竭的狂喊“快把他趕走!”下意識伸腳就踹那欺上前來的大馬。
樑子俊一手推開馬嘴,一手護著媳婦,哭笑不得的將一人一馬隔開。這陳青上輩子不會真是頭毛驢吧?怎麼跟馬也能掐起來?
無奈之下,樑子俊只得將馬交給城門口的夥計,請他幫忙牽回別院。馬兒順服的跟著夥計走了,完全沒有剛才要咬人的烈性。臨走前,馬兒還轉頭得意的對著陳青打個響鼻,氣的陳青抓起一把石子砸過去,破口大罵“該死的畜生!”
樑子俊啼笑皆非的看自家媳婦和愛馬置氣,見人轉向他還露出一個特無辜的表情。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人養什麼畜生!”陳青氣哼哼的癱在地上發脾氣,等緩過勁來,才勉力支起虛軟的身子,揮手拍開樑子俊的攙扶,晃晃悠悠彷彿暈船一般飄進縣城。
樑子俊伸直手臂護在身後,就怕虛脫的人有個閃失,如此小心翼翼守護非但沒贏得感激,反倒是惹惱陳青,當街指著他鼻子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