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還望大人恕罪!”
“即抱病在身,就不要行這些虛禮了。一別數日不見,仁兄可還記得在下?”緋袍男子笑吟吟上前,攙住樑子俊臂膀扶他靠在床頭。
“大人風姿過人,自是難以忘懷”樑子俊斜瞟他一眼,假意疲累閉目深思。
不得不說陳青那碗瀉藥下的好,此時的樑子俊看起來不但虛弱還面色蒼白,已然一副大病未愈的重傷模樣。
緋袍男子皺眉半刻,心想難道真是他多心不成?忙懇切勸慰“我聽聞仁兄抱恙,特囑隨從尋了些上等藥材為仁兄接骨,你且放心,這位郎中乃接骨妙手,不需三月就能讓仁兄下地行走”
樑子俊假裝斷腿,哪能真讓郎中給瞧看?欺瞞朝廷命官,若治下罪來即便不掉腦袋也難逃牢獄之災,忙擺手說道“不必……”
“謝大人好心!他這條腿正是為你而斷,難道大人還想再要他的命不成?”陳青推開擋在身前的人群率眾而出,驚天霹靂一般震的在場人等無不驚呆。
被這膽大包天的小子突然來上這麼一句,正好岔開話題,避過了郎中檢查。樑子俊鬆口氣的同時不免為媳婦擔憂,若刺史真治陳青衝撞之罪,即便撕破臉也要保他安然無恙。
“大……大膽刁民,豈可在朝廷命官面前胡言亂語……來人呀……”縣太爺哆嗦著身子手指微顫的指著陳青喝罵。他只是個小小七品知縣,若因他治理無方引出刁民衝撞京官,那他頭上這頂官帽可就甭想保住了。
“且慢!”緋袍男子面色不愉的盯著陳青看了一眼,才將舉起的手掌向後擺擺“你等且先退下,我與新晉舉子有事相談,至於這位小兄弟……便也先留下吧”
梁柏達被陳青那句話嚇的不輕,心裡想著陳青可別這時候犯倔,不然子俊輕則判刑,重則拖累全家問罪!忙眼神示意他別輕舉妄動,才拽著嚇軟腿的老三步出堂屋。
梁家女眷不便見官,此時正躲在陽哥院裡急的直跺腳,一眾小輩也被勒令不準出面,避免露出馬腳。見打發探聽情況的樑子賢回來,忙拉著問東問西,得知陳青壯舉後,趙氏當先嚇軟,抽噎不止的直嘟囔這可怎麼好?
屋外縣太爺惶惶不安,梁家人更是提心吊膽,反觀屋內三人則是氣定神閒仿若什麼事都未發生一般隨意閒聊。
陳青端茶請刺史大人落座,便聽他二人絮叨些風馬牛不相及的瑣事,見刺史大人仍是避而不談,陳青面色一正率先開口“草民斗膽敢問一句,刺史大人因何而來?若說只為恭賀新晉舉子,咱們可擔不起這份殊榮。”
樑子俊輕笑一聲,拉著他手安撫“不急,刺史大人是明理之人,又豈會顧左右而言他?定是許久未曾與我暢飲,多聊會罷了”
陳青會意,只得站出來頂了白臉一角,皺眉望向樑子俊“那你可知家人見此會如何惶惶不安?梁家秉持祖訓不得入仕,原想你得了舉子便不再進考,而今刺史大人卻親自上門,若不再進考是否會駁了大人臉面?但倘若違背祖訓又會否被視為不孝?這等為難你即不好開口,便由我解釋一二,也省卻刺史大人多番煩惱”
陳青長身而立,背脊挺的筆直,一番言語簡潔犀利又不卑不亢,連緋袍男子見了都不由暗讚一聲沉穩。
若非他有意拉樑子俊入仕,就憑陳青剛才那般口出狂言就能治他個不敬之罪。但此時再聽這含沙射影的委婉解釋又不由對他另眼相看。
來之前,他便設想過樑子俊會藉口躲避會試想盡種種手段,以他對樑子俊的瞭解及多方打探,此人城府極深,又善於藏拙,想必早已洞悉其中厲害關係,不然就憑小小鄉試解元怎能讓他這個從四品官員親身報錄?
一到縣城便滿耳盡灌梁三爺傳言,想來斷腿是假避禍是真,本是存了揭穿的心思,逼也要逼他進考。此時卻不由改變主意,放下茶盞輕聲疑問“哦?還有此等祖訓?世人皆道十年寒窗苦讀只為一朝入仕報效朝廷,卻不知梁家竟是這般豁達。但以仁兄學識就此止步科舉卻也可惜,不若放手一搏,做一忠君愛國之士如何?”
樑子俊眼波流轉,似笑非笑的看著緋袍男子“敢問閱卷之人與刺史大人何等關係?第二、第三名又是何人?非是梁某自謙,而是梁某對本屆同窗中有識之士知之甚祥,即便有那麼兩位考場失利,想來也應有一人學識遠超梁某,卻不知為何是梁某獨佔鰲頭?還請刺史大人解惑”
緋袍男子輕笑一聲,這傢伙果然不好忽悠,若非看中他的小聰明又豈會力排眾議非要拉他入場?憑學識,樑子俊考卷故意藏拙非是解元首選,但舞弊一案本就是場博弈,若選個只知讀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