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笨蠢生,即便他有心看護怕也得不了好,要不然又怎會挑上樑子俊?
想了想,遂笑答“主考官乃是恩師督察院監察御史,此次正是領命徹查靖州舞弊一案。仁兄答卷處處暗藏鋒機,即便有心藏拙又豈知恩師看不出來?選賢本就因考官不同,選題亦有所偏頗,怪就怪你盡耍小聰明,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
樑子俊面色一緊,同陳青對看一眼,指尖慢慢搓著陳青掌心,惹的他一惱用力攥緊那根作亂的手指。
“你是聰明人,想來也當猜到我此行用意。不若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舞弊一案牽連甚廣,看似兇險實則良機,若你進考,恩師也有意從旁提攜,想來日後必是官運亨通、光耀門楣”緋袍男子復手起身已然一副上位者的氣派,隱喻若樑子俊上道,日後定可扶搖直上。
“呵呵……可惜梁某不識抬舉無心入仕,辜負了大人與恩師的一番心意”樑子俊咬牙說道,暗自忍耐指尖的疼痛。
第119章峰迴路轉
陳青氣惱他危急關頭還敢分心,用力狠捏了一把,接過話頭“聽聞子俊與大人結識正是因調查舞弊一事,想來大人此時該是加官進爵才對”
緋袍男子挑眉看向陳青,輕扯嘴角拱手笑答“劉某不才,坦言之正是多得仁兄幫襯才能尋到眉目,原是從五品翰林侍讀學士晉升到從四品官員。”
陳青聽罷,眉峰一斂,揚頭目光爍爍的看向他:“既得他恩惠,為何刺史大人還要咄咄相逼?子俊只是農戶出身,即便有幾分聰明也沒那等學識參政,想來舞弊一案定要牽扯到朝中權貴,你將他推到風口浪尖,無形中得罪的官員不知凡幾。倘若入朝,憑大人從四品官位如何保他安危?即便有幸得以提攜,可有命穩居高位?若他日僥倖得以脫身,大人又可能保證政敵不在他卸任後時時算計?”
陳青一連甩出三個問題,句句直指核心,就差沒明說他此舉非但不是在抬舉樑子俊,而是要陷有恩於他的貴人於不義。
緋袍男子面色一凜,他當真小瞧了這人的膽識。
普通小民見到朝廷命官無不卑躬屈膝唯唯諾諾,即便心有所感也不敢朗聲辯駁,而這個從一進門就敢質問他的青年竟是如此膽大包天,不但將利害關係一一擺明,還敢當面指責他忘恩負義。
“我即攬他入仕,便能護他周全,而且家師亦在朝中身居高位,定當無後顧之憂,況且忠君愛國、報效朝廷乃為每個子民應盡的義務,如此前怕狼後怕虎又豈是大丈夫所為?”緋袍男子正氣凜然的斥責陳青。
“想來是大人高看他了,不知大人可曾耳聞梁三爺趣事?他這人不但不思進取偷奸耍滑,平日更是招貓逗狗不學無術,連先生都不屑理睬之人,如何能輔佐帝王入朝為官?大人執意拉他入仕豈不是在霍亂朝綱?倘若哪天他闖下大禍,刺史大人也要擔上舉賢不利之名。
再說他一旦入仕還要揹負有違祖訓的不孝罪名,如此品行不端又大不孝之人談何大丈夫所為?他平日不過仗著有幾分才學便四處惹禍,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大人難不成真想為途權勢要置他於險地?”陳青踏前一步,有理有據的將樑子俊貶低的一文不值。
樑子俊暗咳一聲,他哪有媳婦說的這般不堪?即便為求脫身也不至於假公濟私搬出這麼大一堆名頭吧?
緋袍男子微眯雙目,即便他所言皆為開脫狡辯也不由在心底為這人的機智喝上一聲好。雖說他言辭多有不當之處,但不能否認這人當真與生俱來一身正氣,不由起了愛才之心,遂問道“還未請教小兄弟貴姓,年方何幾?可曾入學?”
“草民免貴姓陳,二十出頭,不曾入學”陳青朗聲拘禮,起身後正色反嘰“陳青雖未入學卻也知書達理,刺史大人貴為朝廷命官,難道卻不如鄉野小民懂得禮數?”
緋袍男子聽罷不由朗聲一笑“好個膽大的後生,劉某為官7載還是頭一次被人斥責不懂禮數。即說起,確是劉某不是,我雖官拜從四品翰林學士確未曾禮賢下士”
說罷,便正色對樑子俊同陳青言道“本官乃朝廷特派刺史,就任翰林院侍讀學士,京城劉府嫡子,行二,字魏之”
陳青原想擠兌一番,再言語諷刺致使他熄了拉攏樑子俊的心思,不想這人氣度非凡,被如此咄咄相逼仍能剋制情緒未被激怒,這讓陳青有種無處使力空打一拳的窩囊感。
原想即便不能以情勸退,也可激他撕破臉以脅要挾,不想與這人幾番交鋒下來,仍是他二人落於下風,雖掌握了話語的主動權,卻依然無法控制局面。
見此,夫妻二人對望一眼,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