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在花廳裡等了半天,還沒等到人,不由焦急起來,來時想好的詞便忘了。又喝了兩盅茶,好容易見一個丫鬟從門前經過,忙喊住,道:“不知樂姑娘在忙什麼?”
秋菊見任太太皺著眉,一臉的不耐煩,也沒好聲氣道:“我家小姐還沒起身呢,你且等著吧。”
“什麼?”任太太立即怒了,真是沒有父母教養的女子,日上三竿了,還沒起身,豈有此理。
秋菊斜睨了她一眼,自顧自走了。
臥室裡,樂思齊睡到自然醒,伸個懶腰,慢吞吞掀開帷帳出來。室內寂靜無人。開啟門,冷風透頸而入。
待洗漱用了早飯,冬兒才稟道:“任太太在花廳等候半天了。”
樂思齊嗔怪道:“怎麼不叫醒我?”
冬兒看了看秋菊,那意思,明擺著是秋菊不讓她吱聲。這丫頭,越來越聽秋菊的話了。樂思齊白了她一眼,道:“快請她來宴息室。”
樂思齊與蘇瑋的感情越好,越不願與任威見面。這門親事到底怎麼處理好,她再三思量,既不願傷害任威,又不願退親,卻是無法兩全其美,只好一直拖著。對任太太,她愧疚得很,不願怠慢。
要不是來說要緊事,任太太早一甩袖子走了,她哪裡受過這個氣。
樂思齊進門便見任太太臉黑得像鍋底,只好陪笑上前行禮,道:“丫鬟不懂事,您老別見怪,我這裡給您賠不是。”
任太太“哼”了一聲,要不是來取回玉佩,哪有這麼容易說話。
樂思齊讓冬兒:“快把昨兒老夫人送的蘋果洗兩個來。”
這蘋果還是外番進貢的,皇后賞了芮夫人兩筐,黃夫人著人送十個過來。這時節沒有冷庫,看到蘋果樂思齊也很驚奇呢。
冬兒很快端了四個上來,拉著一張臉,盤子“砰”的一聲用力放在任太太面前。
任太太一仰臉,氣笑了,道:“你是怎麼調教丫頭的?”
說起來不怪冬兒,她只不過看任太太神色不善,樂思齊又拿出這麼珍貴的東西招待,心裡不平衡罷了。
這時節的蘋果,可是有價無市,沒處買去。
樂思齊罵了冬兒兩句,對任太太道:“回頭我好好教訓她。您老別生氣,彆氣壞了身子。”拿起一個大個蘋果放她手裡,道:“嚐嚐鮮。”
任太太出身大戶人家,任家在永定又是有名的富戶,錦衣玉食,卻從沒在冬天吃過蘋果,不由怪異地盯著樂思齊看。難道徐國公府奢侈到這地步?剛才丫鬟說是老夫人送來的,她一個孤女寄人籬下,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為什麼要送這麼稀罕的物事?
樂思齊解釋道:“老夫人一向樂善好施,蘋果雖是稀罕物,她老人傢什麼沒見過,也不太放在心裡。”
任太太心想自己是來討還玉佩的,兒子棄義在先,不好太過指責人傢什麼,便低頭咬了一口。又甜又涼的蘋果汁流過咽喉,在這冷天裡,別有一番滋味。
剛才打好的腹稿怎麼說來著,任太太一生氣,倒忘了。就見在門口看到那丫鬟莽莽撞撞衝進來,道:“小姐,王妃著人送了件猩猩紅貂皮斗篷過來。”
王妃?任太太懷疑自己耳花,聽錯了。
秋菊身後還跟兩個僕婦,一個端漆金大托盤,一個上前斂衽行禮,滿面春風道:“王妃請小姐得空過府坐坐。”
待秋菊送兩人離去,任太太再次拉下臉道:“你怎會跟王妃搭上線?是哪家的王妃?”
如果背後有王妃撐腰的話,盧侍郎家的親事,似乎沒必要答應。侍郎官再大,哪裡比得上王妃高貴。
樂思齊乾笑道:“前兩天去給芮老夫人請安,剛好巧遇王妃,蒙王妃錯愛。我也沒想到她老人家會送這麼貴重的衣裳。”
哪位王妃就不要說了啦,小郡主的事鬧得滿城皆知。、
任太太道:“你就沒幫著提提威兒?他現在只是小吏,連官都算不上呢。”
男/人不是得靠自己打拼嗎?還得女/人幫著走後門?樂思齊無語。
沉默一刻,任太太把蘋果啃完,拭了手,道:“當初你與威兒訂親時,給你做信物的玉佩可還在?”
樂思齊雙眼目芒緊縮。果然與盧三小姐在發展呢。
“在的。太太要拿回去嗎?”
話太直接,問得任太太一怔。她來時確實這麼想,但有能得芮老夫人和王妃的青眼,那就另當別論了,要是拿親事要脅樂思齊幫任威挪挪窩,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才幾個月啊,從能呆在京城就好,到巴望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