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杜堇容無意識的抽動了一下,白芷的心咯噔了一下,頂著陛下如同實質般的視線,手雖然很穩,但心發顫得厲害。
好不容易處理好傷口,小半個時辰,硬生生的讓白芷覺得過了大半輩子,冰凍三尺的天氣愣是緊張得出了一身汗,待稍微放鬆了,頓時覺得渾身發冷,冷得只想打哆嗦。
“陛,陛下。”白芷心裡面扇了自己一巴掌,讓你說話打哆嗦。
“說!”白芷說話一打哆嗦,趙恆煦的心也跟著顫了顫。說話的聲音很大,但聲大音空,落點沒有根基。
“喏,喏……”白芷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帝王一怒,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太醫頂得住的,穩了穩心神,白芷極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再哆嗦,“陛下,公子原先腿上便有傷,這回的傷雖然沒有傷及筋骨,但貫通了肌肉,創口面積大,加之之前的傷勢,勢必形加重右腿的負擔。以後陰雨天氣會更加的痠疼,等日後年紀增長,腿腳也會逐漸不便。”
趙恆煦抿著嘴,聽白芷說完後才開口,聲音很穩,但心已經痛疼得麻木,抱著杜堇容的手緊緊的也不能填補心中難過的缺口,“白芷,可有方法醫治?”
“微臣力薄,有是有方法緩解公子的腿疾,但是無法做到徹底的根治。陛下,微臣師父應該會有辦法。”白芷自認醫術是很好的,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太醫院院正,沒有兩把刷子根本就不能服眾,但此時白芷並沒有這個自信,他不認為自己能夠徹底的醫治好杜堇容腿上的傷,公子的腿如果得不到好的醫治,天氣稍微陰冷,就會痛苦,再寒冷些,說不定會腫脹發木,影響正常行走。後面這些話,白芷選擇了隱瞞,他不想自己的小命現在就交代了,陛下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但是他可以保證,他會盡全力醫治公子的,歸隱的師父都被他推出來了。
白芷未盡之言,趙恆煦不用去猜也明白,杜堇容腿以後的樣子,他是清清楚楚的,上輩子杜堇容的右腿就因為嚴重的風溼而變形,走路都變得異常困難。趙恆煦艱難的問道:“你師父現在何
處?”
“師父人在江南,他身有殘疾,不能移動,但微臣可以和他書信聯絡,微臣師兄也在京中,可以讓他與微臣一同給公子醫治,雖然不能夠斷根,但也能夠得到很大的緩解。”白芷急忙的說道:“受此驚嚇,勢必早產,有微臣師兄在,也更加有保障。”
趙恆煦的心已經變得木木的,他為自己的盲目自大而羞愧,最後承擔後果的竟然會是杜堇容,他寧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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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青龍池起了大霧,霧氣朦朧掩蓋了所有的血腥肉塊,罪惡都變得朦朧迷離,京城之中,忠國公葉家、惜命王趙奕旃還有參與到這件事裡面的世家官員都被控制,京城之中一時間人心惶惶,本該喜慶的元宵節第二個,顯得落寂寥寥,許多人都躲在門背後,聽著外面街道上整齊的腳步聲匆匆而過,間或有馬蹄之聲,急促而過,讓人更加膽顫。
該控制的、該入大獄的,都已經處置妥當,漸漸的,京城之中又有了些微的動靜,但是動靜不大,每個人都在觀望,更多人依然躲在屋內等待著事情的過去。
正月二十,一輛平穩厚重的馬車在三匹高頭大馬緩慢駛進宮廷,馬車的前後還有近百人的隊伍保護著。黑色馬車直接駛進了福寧殿內,首先從馬車上下來的是趙恆煦,一身本該顯得灰撲撲的灰青色窄袖騎裝,穿在他的身上卻異常大氣威嚴,腰間垂掛著一塊品質極佳的白玉,咋看形狀粗糙拙劣,仔細端詳卻古樸沉鬱,難得的好玉。
趙恆煦跳下馬車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待杜堇容走出來,他抱著杜堇容下車,用貂絨的大氅裹住杜堇容,動作極穩地抱著杜堇容進入了福寧殿,直到將杜堇容安穩的放在床上,才鬆了一口氣。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福寧殿內一片安寧;絲毫沒有福安殿內的殺戮血腥;杜堇容撐著腰坐起來將一個引枕放在身後;靠著躺下才覺得腰身的負擔減輕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對孩子沒有影響;自元宵節之後,他就時常覺得腹中漲漲得難受;孩子也變得不安,經常的舞動著手腳;讓杜堇容苦不堪言。
殿中並沒有他人,杜堇容都讓人出去了;他剛剛睡醒,因為腿傷,只能夠仰面躺著休息,但時間長了腹中又難受,睡不安寢,稍微有一點兒聲音就被驚醒。
郝依守在外面,聽到內殿的動靜掀開帷幔立刻走了進來,“公子您醒了。”郝依臉上笑容甜甜的,如同以往一般,但說說話行事間多了沉穩,少了些許跳脫,用她自己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