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三毛留下來陪雲舒,水志誠先回鋪子去看看,把東西搬回房裡免得半夜下雨淋溼了,然後把鋪子院門鎖好了再回安夫子鋪子來。
水志誠從安夫子院子出發時已經子時末了,現在天氣涼了,大家無需乘涼,原本以為今夜會很安靜冷清的街道上,卻異常熱鬧,就跟天剛黑時的夜市一般,這讓水志誠很是意外。
他一路行來,見大道兩邊鋪子的屋簷下聚集了不少人,他們三五成群圍在一起說說笑笑,表情輕鬆隨意,就像多年的好友一般。但仔細看會發現,他們滿是補丁的農人裝扮定然不是城裡人,又在人家屋簷下鋪了草蓆就睡,這倒更像是村人們為了參加諸如廟會之類的熱鬧集會提前進城來佔位置的情景!
而且越靠近縣衙,聚集的人越多,縣衙正門對面甚至真的有不少諸如賣小吃、賣麵條、擺地攤的小攤販!水志誠滿頭霧水,他皺眉細想,明天不趕集、沒廟會、不過節,也沒聽說哪個大戶人家辦喜事、大擺筵席之類的事情啊!何況天上烏雲密佈,隨時可能下大雨,這些人都跑這裡幹嘛來了?
水志誠雖心掛雲舒母女,但他還是忍不住停下來拉幾個人詢問,可每問一個人,人們都會一臉鄙視的看他,甩下一句:“明天是個大日子啊,這麼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咱們雲霧縣人啊?”
直到多次碰壁後,總算有人告訴他:“明日午時三刻,那為惡雲霧縣幾十年的周家男丁將要在縣城西市口斬首!這麼大的事情怎能不來觀看?”
水志誠驚訝的張大嘴:“就為這個,你們就這麼早來排隊?”
一老者一跺手中的柺杖,氣哼哼道:“年輕人,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要疼,這個難道是小事?這個難道不值一看?哼!老夫等這天已經等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啊。老天爺,您總算開眼了啊!”老者顫抖的舉著二根手指,老淚縱橫、抬頭望天!
旁邊立時有人圍上來對老人好一番勸慰,被冷落的水志誠在一邊愣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有了這個教訓,水志誠不敢胡亂開口,直衝衝的往自家鋪子去,不,以前是自家鋪子,現在已經轉給別人了。
他還未到鋪子門口,遠遠便見屋簷下也圍了一圈人席地而坐。其中不乏熟識之人,且大多都是嶽安鎮外婆家附近的人!他本想請這些人進院子裡休息,可想起自己妻兒還在等著自己。院子裡凌亂得很,何況這院子現在已經不是自家的了,只好作罷!
於是他默默的進了旁邊的小巷,從後門進了院子,院子裡東西一切如常。他將那些包袱箱子一件一件搬回去,幸好東西不多,沒一會兒功夫就幹完了!然後他鎖好門按原路返回安夫子院子,因雲舒母女幾人全都睡著了,他對大街上的事便沒有提起。
雲舒是次日巳時左右才醒的,睡了整整一晚的她腦袋暈暈沉沉。她自己用右手撐著坐起來。轉頭看向窗外,見外面天色灰暗,就像傍晚天快黑時一樣。
“爹、娘?二毛?”雲舒連喚了幾聲。二毛才咚咚跑進來,高興道:“姐姐,你醒了!”
雲舒揉揉眼,“二毛,現在什麼時辰了?爹孃和三毛了?”
“爹爹出去買柴禾去了。孃親在廚房幫你熬藥,三毛早上吃了飯又睡著了!姐姐。你說三毛為什麼這麼愛睡覺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真像奶奶家的小白豬!”
雲舒微微笑笑,看著弟弟那張胖嘟嘟的小臉和那雙純潔無暇的烏溜溜的大眼睛,她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雲舒伸手摸摸二毛腦袋道:“二毛,去告訴娘,說姐姐餓了,想吃點兒東西!”
“哎,好嘞,姐姐等著,二毛馬上去端粥來!”然後他樂呵呵的蹦蹦跳跳的跑出去。沒一會兒功夫,李氏就端著托盤進來了,她見雲舒臉色轉好、心情也不錯,心裡輕輕鬆口氣!
雲舒靜靜的吃完李氏喂的飯,然後又喝了藥,待李氏收好碗,輕聲道:“娘,我想去布莊找王掌櫃,可以嗎?”
李氏手上頓一下,皺眉想了想,放下碗筷道:“舒舒啊,你身上有傷,現在還不能動,等過幾天身上好些了再去好不好?”
雲舒搖頭堅持道:“不,娘,我想去,讓爹爹揹我去好不好?只要小心一些,也不會碰到傷口的!”
李氏有些猶豫,可看雲舒一臉的堅持,她又不忍心不滿足她。李氏思慮片刻道:“那…好吧,不過你爹出去買柴禾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了再去好不好?”
雲舒看看外面的天色,天空越來越沉了,待會兒肯定會下場暴雨!
水志誠直到巳時末才回來,挑著一擔柴禾累得滿頭大汗,李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