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看了一眼沙盤形勢,緊緊蹙起了眉。當初朝裡其實是有一半人主和的,是她堅持要將西厥連根拔起以絕後患,才最終在群臣期待的目光下帶兵來到了這裡。可她不得不承認,厥人為復仇反撲得太厲害了,甚至超出了她的預計。
楊騁聞言點點頭,“幾位前線的副將也是這個意思,既然戰力上無法硬拼,整改戰術便勢在必行,否則傷亡太大,戰果太小,只怕要動搖軍心。”他們急需一場絕對的勝利來重燃士氣。
江憑闌籲出一口氣來,緊盯著眼前的地形圖圈圈畫畫,一時也犯上了難。論起對戰西厥,有兩個人無疑是比她更適合的。一個是狂藥。可他自三月西厥諸事了結後就請辭逍遙快活去了,她自然沒好意思再綁著他,如今連他人在何處都不曉得。還有一個是微生玦,然而他此去昭京,有更要緊的事得做。
她這邊煩得胸悶氣短的,王帳裡又進來個人,“憑闌,前線醫官傳來訊息,說那邊的藥草不夠用了。”
江憑闌聞言抬起頭來,死死瞪了沒規沒矩的呂仲永一眼。
一看見呂仲永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想起三月前那一日,他苦著臉跟她說,是他臨行前忘了交代,她那滑脈不是有孕的徵兆,而是赤蠡粉餘毒將將清除前起的病症,過了就好了。她將信將疑,結果當日就來了月事,證實他所言非虛。
好了,這下倒是不必擔心微生因她懷有身孕無法出征,決定在西厥一事上主張和談了,可她這心情卻跟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甚至覺得,自己的失落反還大過了慶幸。
要不是呂仲永這不靠譜的,她至於這三月來時時想起那樁事,想起那個本不存在的孩子?她江憑闌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
想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呂仲永,藥草沒了你不會就地取材嗎?這種事還要我教?”
呂仲永著實不知她吃了什麼火藥,心道莫不是還在氣三月前的事?可真要說起當初的懷子烏龍,他也未必有多大過錯,他哪知道皇甫弋南剛從鬼門關回來,還有力氣跟江憑闌有那檔子事啊!否則他一定不會忘了交代的。
他苦著臉解釋道:“憑闌,西厥此地本就貧瘠,厥人又為打擊我們將莊稼地全給燒了,等重新開墾了土地,播種了幼苗,那仗可能早就打完了。”
江憑闌聞言扶了扶額,都說一孕傻三年,她這假孕了一遭,竟連呂仲永的智商也比不過了。半晌後,她疲憊道:“從備用軍用裡取四成出來救急,後續補給再有三日也該到了。”
呂仲永應聲剛要走,就見一名士兵急匆匆進了帳子,“啟稟攝政王,昭京傳來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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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回奔
江憑闌聞言好歹舒展了些眉頭,只是眼下她手邊還一堆爛攤子,也沒心思細瞧微生那裡的情況,且既然是好訊息,就更沒什麼可著急的了,因而擺擺手示意士兵將捷報先擱在一旁。
約莫兩月前,大乾接到密報,說西厥與大昭有了秘密往來的動作。這並不叫人意外。從地理位置上講,大乾恰好夾在西厥與大昭之間,被兩者包圓,而從戰略意義上講,大乾又是兩者共同的敵人。因此,西厥與大昭的合作不過遲早問題。
只是江憑闌和微生玦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此番出征西厥,一方面是為拖住厥人的腳步,叫他們無暇他顧,亦無法輕易與大昭配合包圍作戰。另一方面也為迷惑大昭,令其放鬆警惕。畢竟,不論西厥還是大昭,都不認為大乾具備兩面同時作戰的可能。
可對大乾雙皇來說,越是不可能的事,他們越喜歡挑戰。所以,比起江憑闌這邊明面上對西厥的征討,更要緊的其實是微生玦暗地裡對大昭的突襲。說白了,這又是一出聲東擊西的戲碼。
江憑闌召集了幾位將領,花了一下午的功夫商議出三個計劃,待到敲定最終方案已經入了夜。她匆匆吃了點軍糧,活動了一番筋骨,才終於得空翻開了那份捷報。
只是剛一開啟就瞪大了眼睛。
一旁還未離開的楊騁眼看她神色不對,忙問:“攝政王,出什麼事了,不是捷報嗎?”
她遲疑了一會才繼續盯著捷報點頭道:“是捷報沒錯,可這太奇怪了,微生的藏龍軍竟在七日內直接摸著了昭京老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