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女人分明在別處心細,卻總對男女間那回事大手大腳。皇甫弋南深切地想,她那些煞風景的本事用在別人身上,倒是能稱之為優點的。
……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第二日,準備早鍛鍊完便啟程去喻府的江憑闌被某位不速之客打亂了腳步。
彼時她正在後院練劍,那裡為她專門闢出了一大塊地方,極為寬敞舒適,隨她鬧破了天都無事,於是她出劍也便大開大合毫無拘束,一時縱情沒留意,一招平步青雲,劍氣倏爾盪開去,“啪”一下打在後院那扇偏門上。
她的內力不至於那麼深厚,門自然相安無事,可門外卻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啊”,像是誰被嚇著了。
她霎時斂了神色。門外來了人,她早便感覺到,但這偏門常有皇甫弋南下屬進出,她也就沒當回事。眼下靜下來細細去辨,才發覺門外來的是個沒武功的。
應該說,是兩個沒武功的。
誰?
她的想法很簡單,開啟門看看就知道了。
寧王妃親自開門迎客,對面人卻是戴了斗笠又裹了一身黑紗,根本看不清臉也看不清體型,倒是那人身側隨從沒有遮掩,就穿著丫鬟的裙裝,看見她時柳眉倒豎:“什麼人竟敢驚擾我家夫人?還不速速將我家夫人迎入府去。”
哦,是個女的。不過這甫京城裡那麼多夫人,您是哪位呀?
那一身黑紗的女子偏頭看了自家丫鬟一眼,“不得對寧王妃無禮。”
那丫鬟嘴微微一張,慌忙惶恐低下頭去,卻也沒認個錯。
江憑闌笑笑,並沒有將兩人迎進門的打算,“哪家夫人生得這般標緻?”
對方似乎也不意外她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默了默後遞出半塊玉來,“煩請王妃將此玉佩交給殿下,殿下見了自然明白,我在這等等便是。”
哦?她接過玉佩看也不看,並不按常理出牌,“既然殿下注定要請夫人進府,那又何必乾站這一會?”她說罷一伸手,當先走在前頭,“請吧。”
那女子錯愕地看著她背影,愣了好半晌才跟上去。
江憑闌帶著兩人七繞八彎往裡走,一路上遇見的丫鬟小廝都朝她恭敬頷首行禮,卻問也不問她身後兩人是誰。兩人因此都覺得有些彆扭,這寧王府竟連下人都如此目中無人嗎?
皇甫弋南眼下正在書房,她卻沒打算帶兩個來歷不明的人進去,大步行至前庭後招呼侍立在那裡的丫鬟,“去叫弋南。”
那兩人皆是一愣,寧王妃對寧王的稱呼……
江憑闌自己也默默嘔了一會,叫這麼親切真是有些噁心啊。
半刻鐘後,書房。
“殿下,王妃於前庭喚奴婢前來傳個話……”膽小卻又實心眼的丫鬟並不敢將王妃那等聽來有些“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憋了半晌,“說……說……”
皇甫弋南淡淡抬頭,“原話。”後院來了人,他這王府主人自然第一時間便知道了,他不出去,本就是要等江憑闌的反應。
“奴婢不敢講。”
“那便領罰。”
那丫鬟一聽要領罰,眼一閉心一橫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大有掩耳盜鈴之勢,飛快道:“去叫弋南。”
他笑了笑,撫著唇角柔聲道:“很好,你不必待在前庭了,即日起入內府。”
那丫鬟一愣,跪在地上半晌後才明白過來三件事。第一,素來清冷的殿下剛才笑了。第二,她升職了。第三,殿下已經不在書房了。
前庭設湖心亭,碧波間小小一點,湖光水色相映,遠觀景緻無限。江憑闌一路將人領到亭中,又吩咐下人沏了茶,遠遠看見皇甫弋南來了便轉身沿著窄窄的木橋迎上去,待人至身前平靜含笑道:“給你選了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她手掌一翻,“人家的信物,收好,我走了。”
兩人面對面相遇在窄橋中間,江憑闌說完話便側了身預備讓他先過去,皇甫弋南往前進一步也側過身,垂眼看了看她手心的玉,含了笑抬手去接:“有勞王妃。”
她露出相當官方的笑容,“殿下客氣。”
“氣”字落一剎,他觸到她微微朝裡蜷起的指尖,原本該再向前一步去拿玉佩的人改了軌跡,將她手指輕巧一勾扣住,俯身向她唇而去。
江憑闌一愣之下好像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立即用另一隻未被他制住的手去推他,手伸出,卻在觸及他衣袖的剎那驀然停住。窄橋寬不足半丈,這麼一推,他要落水不說,她自己也可能因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