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為她對他這個父親多少會有些怨恨的,不久前她說起景天嵐不是她的親生父親的時候神色那麼平靜,當時他就在想她可能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對於有沒有父親有沒有親人,她不會在乎。
就算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是她的生身父親只怕也不會多在意,可是他沒想到,原來她也是在意的。他對她沒盡到一點做父親的責任,她竟然會關心他……
崇明帝的心被濃濃的喜悅包圍著,人都是貪婪的吧,在這之前都不敢奢望她能原諒他,現在卻開始期待她能叫他“父皇”了,會有這一天嗎?他有些不確定,想到可能很快她就會跟著司馬濬去東旗,他心裡又生出了惆悵……
景繡出來的時候天又下雨了,不過不同於剛才的滂沱大雨,此刻只是下起了毛毛細雨。殷全親自遞了傘給她,景繡搖搖頭沒接,就這麼跑進了雨裡。一路跑回了聽雪閣。
第二天一早,似乎有些感冒了,頭暈暈沉沉的,身子也綿軟無力,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好出了房門,用了膳,又讓人端了碗薑湯來,一口氣喝了。
和釆菊采薇告了別,和青霜出了聽雪閣,走了幾步又回頭不捨地注視了一會兒才決絕地轉身。
這個地方是這具身體原主的生母住過的地方,她沒有見過良妃,但是能在她生活的地方住了這幾天也算是一種緣分吧。她們的交集恐怕也只限於此了。
她一邊走,一邊掏出懷中的帕子,從當初從司馬濬手上拿到這張帕子開始她就一直揣在身上隨身攜帶幾乎片刻不離。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確定了這帕子的主人就是她的生母吧!
青霜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能感覺到她對這聽雪閣的不捨,只不過在這兒住了這麼幾天並不至於這般濃濃的不捨,但是她不明白是為什麼,也選擇什麼都不問,小姐想告訴她的時候自然就會讓她知道。
走到宮門口,忽然身後傳來急切的呼喊聲。
“二小姐等一等——”
同一個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但是景繡和青霜轉頭卻看不到說話的人。
過了幾秒才看到殷全的身影從一大片綠植後面冒了出來,一邊衝著她們的方向招手,一邊氣喘吁吁地往她們跑過來,他後面兩步遠還跟著兩個小太監。
他這麼急著跑過來,肯定是皇上讓他來傳話的。景繡轉身向他走過去。
殷全喘著粗氣,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身後的兩個小太監倒是顯得很平靜,氣息平穩的,看來平時跑習慣了。
景繡看著其中一個小太監手中捧著一個精緻華美的錦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看向殷全笑問道:“是皇上有什麼話要公公轉達我嗎?”
殷全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諂媚的笑,轉身拿過小太監手中的錦盒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到景繡面前。
景繡接過,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
殷全搖頭,笑呵呵地說道:“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皇上說讓奴才務必親手將這個交到二小姐手上,若有什麼閃失要拿奴才是問呢!”
景繡聽他這麼說,心想這盒子裡的東西一定是很貴重了,也就沒有當場開啟。說道:“有勞公公了!”
說完頷首,抱著盒子轉身帶著青霜出了宮門。
剛出來就看到濬王府的馬車停在外面,景繡和青霜都沒覺得驚訝。
許是聽到她們出來的動靜了又或者是外面的車伕提醒了車內的人,司馬濬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將她拉上馬車,等她坐了進去他才又重新進去。
青霜和車伕一左一右的坐在外面。
馬車轉頭不疾不徐地駛離宮門,景繡笑看著司馬濬問道:“他讓你來的?”
司馬濬不置可否,盯著她手中的盒子看。
景繡也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看向腿上的盒子,摸著上面的精緻花紋,解釋道:“剛才在宮門口,他派人送過來的,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開啟看看吧!”一國之君送的東西肯定不會差,況且這還是崇明帝第一次送她東西,肯定是花了心思的。
景繡點頭,緩緩將盒子開啟,入目滿眼明黃之色,和他穿的衣服還有御書房的基色是一樣的。
裡面三樣東西,景繡只識得一樣,顫抖著手將它拿了起來,星月玉佩,這玉佩不是在南宮新月那裡嗎?
“怎麼了?”司馬濬看了盒裡剩下的兩樣,不明白她為何只對這小小的玉佩這麼激動。
景繡珍視地摸著玉佩,“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