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這麼想著,圓空已經閉著眼睛站了起來,然後緩緩轉身,睜開眼睛看向司馬濬和景繡二人,並緩步走了過來。
景繡起身學著他的動作雙手合十微微頷首,圓空的目光卻只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就看向坐著巋然不動的司馬濬,笑道:“多年不見了,濬王可好?”
司馬濬這才抬眼看向他,唇角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意味不明地說道:“託大師的福。”我才和繡兒整整錯過十年。
圓空在他對面坐下,然後景繡也跟著坐了下去,狐疑地看了司馬濬一眼,難道他真的記起圓空大師了?
如果記憶真的恢復了一些的話應該不可能只記起圓空大師一個人吧?
司馬濬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又看向圓空,“母妃生前多蒙大師照顧,大師既然來了平陽城本王原該好好招待的。”說著他抬眼打量了房間一遍,然後又看著圓空說道:“大師若是不嫌棄,不妨和清竹師傅都搬去鄙府暫住吧?”
景繡心裡一動,讓圓空去府上住是為了方便監視他嗎?
她看向圓空,只見他對著司馬濬雙手合十,語帶笑意的說道:“多謝濬王美意,不過我們出家人時常出來化緣,風餐露宿也是正常,這客棧對我們來說已經很好了,就不去貴府叨擾了。”
司馬濬並不意外,聽他說完又抬眼詢問地看向站在他身後的清竹,清竹忙雙手合十微微鞠躬致謝,“多謝濬王美意!”算是敬謝不敏了。
司馬濬自然也不會強求,視線重新落在圓空始終含笑觀之親切的臉上,閒談般的語氣問道:“聽說大師在外遊歷了十年,應該有不少有趣的見聞吧,不妨說來聽聽?”
景繡心裡越發覺得奇怪,好好的他怎麼問起這個來了,他會對這個感興趣嗎?
圓空若無其事的說道:“濬王見多識廣,想是再怎麼有趣新奇的見聞濬王聽著也會覺得乏味,不提也罷。”
“那可不見得,大師不說如何就知道本王聽著會乏味?”司馬濬似乎並不想讓他搪塞過去。
景繡注意到圓空的臉上笑容似乎變得僵硬了幾分。
見他不說話司馬濬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陡然變得犀利起來,盯著他,語氣幽幽地說道:“大師這些年並不曾在外遊歷,而是一直在陪著本王的母妃吧?!”
圓空、景繡、清竹三人的神色皆是微微一變,詫異地看向他。
當景繡和清竹反應過來後兩人不由自主的收回落在他臉上的視線詢問地看向臉色僵硬的圓空。
看到他的神色,兩人心裡就已經明瞭,司馬濬說的是事實。
陪著瑞親王妃,瑞親王妃不是早就死了嗎?
司馬濬知道自己猜對了,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母妃的陵墓方圓幾里內永遠都是芳草鮮美的,不管是忌日還是其他普通的日子,永遠都是一絲雜草也無。
母妃生前交代過要將她葬在風景秀麗的棲霞山下,那棲霞山雖然景色優美,但是卻是人跡罕至,不過這也防止有人對陵墓有所破壞,他和父王雖然不忍心她在那麼寂靜的地方孤單寂寞,但這是她的遺言,他們也只能遵守。
他迄今還記得母妃交代遺言時的神色,當時他說不出來那神色代表著什麼,現在他懂了,那是懷念。
後來他無意中得知母妃隔個兩三年就不遠千里的跑去祥雲寺,他就起了疑心,一次父王喝醉酒無意間說漏了嘴,祥雲寺有母妃放不下的人,這個人就是圓空了吧?
那棲霞山應該有著屬於母妃和他的美好回憶吧,所以母妃才會要求葬在那裡,或許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隻要在那裡,才方便圓空去看她陪她。
見他不說話,司馬濬拱手神色感激地說道:“多謝大師這麼多年陪著母妃,讓她不至於那麼寂寞。”
景繡和清竹這才反應過來,圓空應該是陪著瑞親王妃的墳墓。
圓空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不以為意道:“當年偶過棲霞山見那裡風景優美,就產生了留在那裡的念頭,無意間發現王妃的陵墓,我們本是故交,閒暇時為她掃掃陵墓也是應該的,舉手之勞無足掛齒!”
司馬濬低頭笑道:“大師重情重義實在令本王佩服!”
圓空只是笑,不再言語。
出了客棧,上了馬車,景繡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好奇道:“你怎麼知道他這麼多年一直陪著你母妃的?”
司馬濬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他,“這是臨飛剛傳回來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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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終於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