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國公看著葉老夫人半歪在宋嬤嬤的身上,雖然有氣無力臉色不好,但目光清明神智清醒,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形容狼狽的秦氏,深深的嘆了口氣就走到一旁的大椅上坐了下去。想到今天在朝上諸位同僚看著自己的那各色各樣的眼神,心頭就怒火叢生。可是偏這葉傾不是自己生的,二老爺又發配了邊疆,他打不得也罵不得。秦氏的脾性他了解,若是他對葉傾責備重了兩句她都能哭天搶地起來,到時候傳出去,豈不是更讓人家笑話!
祖母氣息奄奄,父親臉色鐵青,母親唉聲嘆氣,葉尋看著眼裡,對地上的秦氏就更沒有好臉色了。
他們都知道祖母年紀大了,受不得打擊,都在儘可能的瞞著祖母,想辦法委婉的告訴她,減少對她老人家的打擊,可是這個二嬸倒好,完全不顧祖母的身體,只顧著哭訴她女兒的委屈。
不錯,葉傾在這件事上是委屈,可還不是她咎由自取。
葉傾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完全就是二叔二嬸立身不正,其中二嬸要負主要責任!一味的溺愛,這才造就了葉傾跋扈囂張目中無人的性格,至於心思狹隘完全就是耳濡目染二嬸平日的作風。
秦氏感受著屋內幾個人落在自己身上不加掩飾的責備視線,心裡既委屈又忿恨。老爺不在了,果然就沒人管她們孤兒寡母了,大伯大嫂也終於不再擺那副假惺惺的面孔了。
可縱然她心裡再忿恨,此刻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傾兒出嫁需要嫁妝啊,這嫁妝沒到手呢,她必須好言好語的把大房哄的好好的。
“母親,您好點沒有啊,是媳婦不好,媳婦不該這麼莽撞,可您也是做母親的,娘娘走了這麼多年了您心裡也一直惦念著,如今傾兒出了這事,您讓我如何能不著急啊?”她放軟了語氣,看著葉老夫人情真意切地說道。
☆、第299章:空白聖旨
“如今這樣只能將葉傾嫁去秦家,難不成二嬸還想為她另擇好人家?”不等葉老夫人開口,葉尋就語帶譏諷道。
秦氏如何聽不出來他話裡的諷刺,只是此刻她只能忍著,說道:“我就是來和母親商量傾兒嫁去秦家的事的,可你們死活攔著我,不讓我過來,我如何能不急?”說著就看向塌上的葉老夫人,“母親,這婚事拖不得啊,說不定傾兒肚子裡已經有了秦煌的骨肉了……雖然那秦煌不堪,可誰叫我們傾兒命苦呢,老爺不在我們身邊,傾兒如今這樣只能嫁給他了……只希望他和傾兒成親之後能收收性子,求學上進,他若對傾兒不好,我這個做姑母和岳母的也說得他,再不濟我告訴哥哥去……母親放心,傾兒是斷不會受苦的……”
葉尋真恨不得掉頭走人,可又實在不忍心將這個爛攤子全交給祖母和父母來處理自己置身事外,說道:“二嬸既然這樣想,昨日就不該再把她帶回來!”
秦氏臉上的平和再也維持不住,從地上爬起來,橫眉冷目的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尋面色冷硬,嘴角微勾,不答反問道:“難不成二嬸還想著行納聘之禮,宴請賓客,鳳冠霞帔八抬大轎的將葉傾風風光光的抬去秦家?”
秦氏不說話了,她就是這個意思啊,她就葉傾一個女兒,又是葉家唯一嫡出的小姐,難道不應該風光出嫁嗎?
葉尋看著她臉上的神色,終於忍不住譏笑出聲,他一向溫潤,臉上的笑容也總是如三月春風般和煦,這樣譏笑的神色幾乎不曾在他的臉上出現過。然而此時他看著自己二嬸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真的是覺得可笑至極,產生了一種雞同鴨講對牛彈琴的無力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秦氏已經領會了他臉上的神色,就轉過頭去,視線在葉國公、老夫人、葉夫人甚至宋嬤嬤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回到葉老夫人臉上,“老夫人,傾兒可是咱們葉家的大小姐啊,怎麼就不應該風光出嫁了,她沒做錯什麼啊,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和傷害,原本以咱們葉家在平陽城的地位她就算是嫁給皇子也不算高攀,如今卻只能嫁給秦家的一個庶子……這孩子心裡得有多苦,咱們應該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讓她開心開心啊……秦家家業不大,我哥哥又有好幾個兒子,能分給他們的實在有限,如果不多陪些嫁妝,傾兒過去豈不是要受苦……”
半天沒說話的葉老夫人終於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還嫌咱們家的臉丟的不夠,你若真是為她好,就不該起這個心思,大辦婚禮宴請賓客,你這是存心要讓她在大喜的日子被人指指點點是不是?”
一句話將秦氏徹底問住了,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