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可高興的。既然如此,看與不看有什麼區別,祖母覺得誰合適,便是誰吧。”
老夫人從傳話丫鬟那裡得知了二人截然不同的反應,靜默了許久。
她年輕時對後宅疏於打理,或者說並不算擅長這些。
咳咳,那時候她一對錘頭一出,什麼魑魅魍魎都老實了,哪還用得著這些。
到現在年紀大了,才發覺這識人的眼光似乎不大好。
她一直以為有些痴的二孃。沒想到是個性子通透如水晶般的人,反倒是元娘,她的大方懂禮就如所有大家閨秀需要展示給人看的一樣,平時覺得還好,到了關鍵時刻。就從骨子裡流露出小家子氣來。
而往常,她大半的疼愛都給了元娘。
老夫人的心,就在這麼一來一回間,在所有人還未曾察覺的時候,又偏了回來。
“田氏,給賀家哥兒好好安排住處,不可怠慢了。”
賀朗起了身。彷彿能看到老夫人在哪裡似的,衝她所在的方向行禮:“給您添麻煩了。”
田氏抿唇笑道:“賀家哥兒真是客氣。老夫人您放心,兒媳早就收拾出來了,賀家哥兒不是外人,就住在海棠館。”
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海棠館是連線內院和外院的一處院落,清幽雅緻。專門招待近親貴客的。
賀朗被田氏領了下去。
羅知雅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向老夫人辭行:“祖母,孫女也回去了。”
老夫人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
羅知雅不覺有異,行禮退了出去。
老夫人別過臉問楊嬤嬤:“楊嬤嬤,你怎麼看?”
楊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她更相信她的判斷。
楊嬤嬤跟了老夫人多年,早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並沒有尋常下人的拘束,答道:“大姑娘可能並不滿意這門親事。不過這也怪不得大姑娘,賀家哥兒畢竟有眼疾……”
老夫人端了茶喝:“看來二孃更適合些,結親是結的兩姓之好,咱家本來就是為了報恩,若是結了怨,反倒不美了。”
楊嬤嬤沒有吭聲,默默給老夫人續了一杯茶。
羅天珵得知燕江賀家來人,提前下了衙。
他想見見那個人。
前世名動天下的賀家玉郎!
那時靖北厲王反叛,大軍勢如破竹南下,在無數城池風雨飄搖的情況下,唯有燕江在外無援兵的情況下整整守了三個月,雖然最終城破,厲王這邊也是損失慘重。
而燕江的運籌帷幄之人,就是賀朗,一個雙目失明之人。
那時他是赫赫有名的戰將,效力的卻是厲王一方,與這位名動天下的賀家玉郎只有一面之緣。
那一面,就是燕江城破之時,一身青衣的賀家玉郎攬著他的堂妹,從高高的城牆一躍而下,當鐵蹄踏破城門之時,他彷彿還能聽到那舒朗肆意的笑聲。
他記得,前世的這一年,甄四在守孝,他還未成親,這個時候跟著數位友人遠遊去了,錯過了這次見面。
羅天珵不由加快了腳步。
賀朗,是他從心底想結交之人。
一進府,就問道:“賀家公子安排住在了哪裡?”
管事的答道:“二夫人安排賀公子住在了海棠館。”
“海棠館?”羅天珵轉了方向,向海棠館走去。
賀朗剛安頓好,拿了一卷書冊坐在桌前靜看,聽小廝說鎮國公世子來了,起了身含笑道:“請世子進來。”
羅天珵進門,就看到一個青衣男子含笑望來,風華無雙,只可惜一雙眸子沒有絲毫波動。
“賀朗?”
賀朗笑了:“羅世兄知道我的名字?”
羅天珵定定看著他,展顏:“神交久矣。”
賀朗微怔,隨後笑起來,笑聲如清風拂過山泉:“那羅世兄是來請我喝酒的嗎?”
“自然。”
這一世,沒有他率三千鐵騎助北軍破城,賀家玉郎的命運可會改變?
賀朗明明看不到羅天珵,眼睛卻正對著他,眉頭輕輕皺起,良久才舒展:“若不是先知道羅世兄的身份。小弟還以為站在面前的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
羅天珵深深看了賀朗一眼,然後笑了:“有一日,我會的。賀朗,咱們去聆音亭喝酒。”
“好。”賀朗毫不猶豫的應下。
聆音亭是國公府一處極好的景緻。賀朗雖目不能視,坐在那裡卻覺心情舒朗,陣陣花香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