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看著如花似玉的女兒,忍不住又叮囑一句:“妙兒,你可記著孃的話,你們年輕,上面又沒有婆婆管著,可不能太放縱自個兒,若是虧了身子。將來有的苦頭吃。”
“娘!”甄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溫氏啪的一聲打了一下她胳膊,嗔道:“亂翻白眼。哪還有個矜貴樣子!”
甄妙這下連白眼都不能翻了,無奈應了一聲算是理會了,心道她那夫君都當了許久的和尚了,這黑鍋背的略大。
出去後見到羅天珵時。正見他負手而立,打量著遠處不知在想什麼。
今日他穿了玄色錦袍,頭上束了白玉冠,襯的臉像玉做的般,偏偏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冷冷清清,有種高不可攀的清貴風姿。
甄妙這才驚覺,不只是許久不見的蔣表哥清減了,就是世子。也消瘦了不少。
聽到動靜,羅天珵轉過頭來。
許是喝了酒,那雙原本就佈滿血絲的眼越發紅了。眼底青影一片。
甄妙不知怎的,就有些心疼,忙迎了上去,抿了抿唇角道:“站在這裡吹風作甚,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呢?”
羅天珵嘴角翹了翹,不冷不熱地道:“我身體壯實。寒暑不侵,可不就是鐵打的麼。”
身後跟著百靈和青鴿。甄妙也覺得有些下不來臺,含嗔瞪了他一眼,聲音也冷了下來:“天不早了,我們去向祖父、祖母辭行吧。”
等從寧壽堂出來,上了馬車,二人還是各坐一角,誰也不理會誰,吱吱呀呀的,只聽到那車軲轆聲和馬蹄聲,等轉到大街上,人聲鼎沸更是棉布車簾遮擋不住的了。
羅天珵往這邊看了一眼。
馬車再行駛一段路程,他就要直接回衙署了,哪有時間陪著她回去,原道趁著這次回岳丈家的機會夫妻二人親近一下,誰知卻被她戳的心窩子生疼,直到現在還緩不過氣來,那丫頭卻沒事人似的了。
羅天珵心中苦笑。
前生他不算持重,不說院子裡的幾個通房,就是在外面,也沒少有風月之事,愛重他的女子不是沒有。一個女子真的喜歡一個男人是什麼模樣,又豈會半點不懂。
至少他知道,皎皎現在這樣子,是對他還沒有多少男女之情的。
今日竹林旁,看著他們言笑晏晏,目光交纏,說話時雖隔著一段距離,卻也熟稔的很,風過竹林動,二人落在地上的影子早就晃晃巍巍的交疊在一塊,倒像是相擁低語似的。
一時間,他根本忘了瞧二人神色,只盯著那影子嘔血了。
難不成,皎皎心裡也存了蔣宸的影子的?若不然她那顆心,怎麼就不對他開竅呢?
這麼一想,羅天珵呼吸一窒,竟有種痛徹心扉之感,偏偏他是個好面子的,心裡疼的難受,落到面上反倒冷冷清清,令人瞧著只以為是發了哪門子邪火,擺出一張冷峻的臭臉來。
甄妙悄悄瞥了一眼,見他渾身散發著冷氣,不由扯了扯帕子。
再也沒見過這麼忽冷忽熱的人,哄起人來的時候,那禮物一個接一個的往家裡送,只要見了面,恨不得抱著她不撒手,可這莫名其妙惱了,就擺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來。
哼,再拒人千里之外馬車也不過這麼大的地方,誰怕啊,男人就不能慣著!
甄妙也不知道哪裡看來的話,拿來活學活用,心裡說完,自個兒先覺得有趣,忍不住抿唇笑了。
羅天珵面上冷清,其實眼角餘光就沒離開過甄妙,見她這麼一笑,半點不把他的疼痛酸楚放在心上的模樣,當下就氣的喘岔了氣,肋骨間隱隱作疼,眉頭皺了起來。
偏巧這時馬車驟然一停,甄妙一個沒坐穩就向前栽去。
羅天珵忙拉她一把,一個軟香溫玉的身子就落入了懷裡。因為喘岔了氣,再被這麼一撞,不由悶哼出聲。
甄妙隨他在北河走了一遭兒,是知道他的堅韌的,當初腿上被樹杈紮了個窟窿都沒見皺眉頭,現在居然叫出聲來,莫非是撞狠了?
甄妙不是個小性兒的,見羅天珵臉色不好,早把那點小別扭忘了,扶著他問:“瑾明,怎麼啦,是不是撞著哪裡了?”
說著忙摸摸髮髻,嘀咕道:“該不會是頭上的簪釵扎著你了吧?”
羅天珵捂著肋下,原本是要說聲不打緊的,可見甄妙急的神色微變,還忙忙的抓頭髮,那到了舌尖的話頓時嚥了下去,心道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一味硬撐著人家理也不理,現在卻急得不行。
想到這裡,心中冷哼。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