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鬟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不想忽然有人一把拽住周昌,將周昌甩向那個衝過來的丫鬟,下一秒,她就被另一股力道給拉了過去。
“唔!”
鼻子撞在一個雖算不得怎麼堅硬,卻也絕算不上柔軟的物體上,令阿愁忍不住悶哼出聲。待抬頭看去,卻是叫她又小小地受了一點驚嚇。
就只見她的頭頂上方,那看著總唇角含笑的李穆正陰沉著一張臉,一雙沉默凝在她臉上的烏黑眼眸,不由就令她的脊背一陣生寒。
那眸中悶燒著的火焰,不由就令阿愁眨了眨眼,然後趕緊掙扎著想要從他懷裡出來。卻不想他的手勁兒一收,竟將她更往他懷裡拉了一拉。
“……”
——男女授受不親呢!
就在阿愁擔憂著自己的名節,抬眼欲瞟向四周時,忽然就聽得耳畔暴起一聲怒喝:“混賬東西!”
隨著一陣風從身旁刮過,阿愁下意識回頭,就只見身後,周昌正被人從地上扶起來,那二十六郎則如一隻暴怒的小獅子般,撲過去就對著那被周昌撞倒在地的丫鬟猛踹了兩腳。
這暴力的一幕,不由令阿愁渾身一僵。
頓時,一隻手覆上她的腦後,將她的頭硬轉了回來。
阿愁驚訝抬頭,則又和李穆那幽深的眼眸對在了一處。
就只聽她的身後,二十六郎暴躁罵道:“狗東西,我的人你也敢動!”
“我的人”……
阿愁不由惡寒了一個。
李穆的眼眸也狠狠一眯,抬頭看向李程。
阿愁再次回頭看向身後。
身後,李程不解恨地又往那丫鬟身上踹了兩腳。阿愁則忍不住看向那個指使丫鬟的主謀。
就只見那位小娘子裝著一臉驚詫狀看著地上的丫鬟,似整件事都是那丫鬟自作主張一般。那丫鬟則瑟縮著蜷著身體,連求饒都不敢的模樣。
頓時,阿愁心底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這就是地位之差別。雖說她只是進府學手藝的,可於這些貴人眼裡,她跟地上那個丫鬟,又有何區別……
忽然,李穆仍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用力一收,阿愁便再一次被他拽得撞進了他的懷裡。
抬頭看去時,就只見李穆的眼又一次凝在了她的臉上,那眼神,專注而奇怪。
雖然沒能看懂他眼神裡的含義,那種彷彿被什麼怪物盯上般的感覺,不由就令阿愁的胳膊上炸起一片雞皮疙瘩。她眨了眨眼,回過神來,趕緊往四下裡看了一圈——虧得這會兒眾人的注意力都被暴怒的二十六郎給吸引了過去——她用力一陣掙扎,卻憤怒地發現,她的力氣跟李穆相比,簡直是螞蟻撼大樹一般。頓時,她真惱了,抬頭不服地衝著李穆一陣瞪眼。
雖然眼前並不是那張記憶裡最為熟悉的面龐,那沉默倔強的眼神卻是一如往昔。這眼神,不由令李穆心頭鬱積著的怒氣漸漸平息了下去。半晌,他對著自己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手。
前世時,李穆就習慣於把一切他認為可能會威脅到他的不安定因素全都掌控在手心裡,所以他才藉著“伴讀”的名義,特意把周昌給收攬在身邊。今兒之所以放任阿愁跟周昌接近,也是他想看看,阿愁到底還會不會認錯人……好吧,至少從阿愁對周昌的態度上來看,她應該並沒有把周昌當作秦川。可當看到她伸手去護周昌時,他還是忍不住吃醋了……
直到李穆鬆開手,阿愁才終於得以自由退開。雖然不敢明著對李穆表現出什麼不滿,她依舊暗暗衝那“熊孩子”翻了個白眼兒。
對於李穆推出周昌拎過她的舉止,阿愁還真沒往歪處想。一來,她自認為她年紀還小,不可能叫人生出什麼邪念來;二來,在她和李穆的身邊,可還站著個漂亮乖巧的林巧兒呢!只要李穆沒瞎,想調…戲人什麼的,肯定也不可能找上她。之所以一把將她拎了過去……
阿愁覺得,那熊孩子不定原是想著把她和周昌兩個都拉開的,不過因為周昌生得比他還高,叫他一時沒能拉得動,他才改拉為推,把周昌給推了出去。至於她,“身嬌體軟易推倒”的她,則悲催地跟只破麻袋般,就這麼直接飛進了人家的懷裡……
他會以那種叫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瞪她,不定是覺得,她吃了他的豆腐,偏他還不好跟她計較,所以才那麼不爽的……
阿愁默默腦補著李穆的行為動機時,李穆已經轉過眼去,冷冷看著站在一邊裝無辜的趙簾青。
至於那暴跳如雷的二十六郎,此時早已經叫二十三郎給喝止了暴行。
一般有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