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別人一上手就開始梳頭不同,阿愁心裡正沒底著,便藉著那三遍通發的功夫,一邊不緊不慢地通著頭,一邊悄悄觀察著別人的舉動。
雖然不知道行首嶽娘子所說的“雙環髻”到底是指哪種髮式,阿愁卻是知道,那“雙環飛仙髻”是先將頭髮於頭頂結成一束,再向左右分結成雙環,最後內襯以託柱的一種髮式。而“雙環垂掛髻”則要將頭髮中分,左右如丫鬐般各結鬟環於耳側,卻是不用託柱,令髮辮自然垂掛於耳旁的一種髮式——便是上次阿愁被兩位王府小郎拖去逛廟會時所梳的髮式。至於“雙環仙桃髻”,其實可算得是“雙環飛仙髻”的一個變種,是將託柱所撐住的結髮雙環整成仙桃狀的一種髮式。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變種。可總的來說,“雙環髻”不過兩種分類,一種是結髮於頂再分雙環,一種是左右中分再結雙環。
阿愁這般偷眼看著別人的動靜時,忽然就發現,其實不知道行首所指的“雙環髻”到底是哪種的人,竟大有人在。不僅不少人像她一樣,偷眼看著旁人的動靜,還有不少人,或者盲目地結起一束於頭頂,或者猶猶豫豫地中分著兩股髮辮。
這般看著時,阿愁腦中忽地一亮——如今她只是個學徒,不懂的問人很自然,這沒什麼好丟人的。倒是不懂裝懂,那後果比較嚴重。
於是她一邊舉起一隻手,一邊站起身來。
那揹著雙手於眾人身後來回走動著的梳頭娘子們見了,不由就相互交換了個眼色。
而這眼風叫阿愁捕捉到,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立時就安了——她忽然就明白了,這也是試練的一部分。
所以當一個娘子裝著個滿臉不耐煩的模樣問著她“有何事”時,她帶著不失禮數的從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