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正又是一個人揹著書袋走回去,這一次,他挑了自怡湖旁經過。
走到湖邊的時候,涼風習習,熊正看著湖水左岸憑水而立的那一片朱簷翠瓦的樓榭,遠遠有女子婉轉的歌聲傳來。熊正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聽著。突然,一個石子不知從何處飛了過來,正砸在熊正頭上,熊正哎喲一聲,轉過身來,看到公子職帶著屈荊等幾個小子,慢慢走過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熊正鎮靜地看著這幾個人。熊職笑道:“你這小子,站在渚月宮門前幹什麼,這是你該來的地方麼?”
熊正不語,只是抿著嘴,斜睨著熊職。
熊職挑釁地推了熊正一下:“你怎麼不說話?做賊心虛了?”
熊正退了一步,突然咧嘴笑道:“你要動手麼?”
熊職一楞,傲慢地翻著白眼,又上前推掇著熊正道:“動手你又能拿我如何?小爺我上次吃了你的暗虧,被你這廝將身上掐的青紫一片,今日正好找補回來。”
剩下的幾個人慢慢上前,將熊正團團圍住。
熊正並不懼怕,微微一笑,伸手指著自己的右眼說道:“隨你,照這兒打,這裡的傷上次才好。”
熊職一怔,冷笑道:“你當小爺不敢打?”揮拳便是一下,正中熊正右眼。熊正頓覺眼冒金星,眼前一片白晃晃,身子卻躲都不躲。
咬牙忍了忍,咧嘴一笑道:“打的好,再打。”
熊職恨聲道:“好硬的嘴,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再嘴硬。”挽著袖子衝了上來,掐住熊正的脖子,將其按倒在地。
眾小子一擁上前,叫喊的,打太平拳的,好不熱鬧。
忽聞一聲叱喝:“何人在此鬧事?”
眾小子抬頭一看,是一隊宮中戍衛,為首的人頭帶盔甲,罩著兩隻眼睛及鼻樑。熊職與熊正打的難解難分,那人上前一步喝道:“撒手!”
熊職理都不理,繼續與熊正廝打著。那人彎下腰,不由分說,伸出兩手,一手抓住一個,毫不費力地將二人拖開。
熊職只覺臂上一股大力將自己扯開,手臂被那人掐住的地方,陣陣疼痛,似骨頭要斷了一般。
掙扎著,口中叫道:“放開,放開我!”
那人不睬,眾戍衛上前,接過二人,將二人擋開。
熊職哪裡受過這等氣,直接掄拳向那人打去,那人輕輕巧巧地躲開。
熊職頭髮散亂,衣襟敞開,露出腰間的脛衣,眾戍衛看著他衣不蔽體,都轉過身去偷笑。
熊職手一指,氣哼哼地道:“你叫什麼名字,有種報給小爺知道。”
那戍衛平靜地說道:“在下是宮中戍衛隊的,姓閔名旬。”
躲在後面的屈荊張了張嘴。熊職哼了一聲,撿起地上掉落的鞋子,嘴中罵道:“你有種,你給小爺等著。”鑽出人群撒腿就跑了,後面眾小子也都跟著一塊跑去。
屈荊走到閔旬面前,得意地小聲說道:“你有麻煩了,看你這下怎麼辦。嘿嘿……”轉身撒丫子跑了。
閔旬目送著這群小霸王們,一語不發。
這一邊熊正整理好了衣衫,衝閔旬一禮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閔旬淡淡地說道:“這是在下職責所在,公子誤會了。”
手一揮,領著戍衛離開。
熊正摸著剛才被閔旬捏痛的手臂,夕陽刺目的光線下,眼睛眯了眯。
晚食時分,渚月宮中,炎錚的貼身侍女黃鶯小步急急地走了進來,微微氣喘地說道:“公主,不好了,方才公子職和公子正在湖邊的草地上打起來了,聽說是被戍衛分開了,現在公子職告到夫人眼前去了。”
炎錚聽得奇怪:“這個職兒,又胡鬧了,他打了別人,還有臉去母親面前告狀?”
黃鶯上前附耳小聲說道:“聽說是因為公子正站在公主的渚月宮前偷看,被公子職抓了個正著,因此打了起來。”
炎錚撲哧一笑道:“越發地胡謅了,正兒怎麼會在我門前偷看。讓我猜猜,想必是職兒這個小霸王今日打架吃了虧,想去母親面前找補回來,又拉上我……”
黃鶯小聲說道:“聽說他二人被一個大力的戍衛給分開了,那戍衛也被夫人傳去了。”
炎錚一怔,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個人來,突然有些坐不住了,放下了箸筷,吩咐道:“既如此,我便去母親宮中看看吧。”
來到流觀閣門前,天色己是暗黑,宮門口挑著巨大的宮燈,一個頎長矯健的身影,垂手立在宮燈下。半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