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在屋中沉睡的安木姊弟倆。隨即又好像聽到了什麼。不由得側著耳朵諦聽。
候押司站在門房內。臉色陰沉的看著桌子上面那把帶鞘的長刀。“這是做甚?是不是我不來,你就準備去殺人?”
“押司,當初我要殺了秦管家,你不同意。非要攛掇著他去偷那縣裡的兩間鋪子,現在他將鋪子賣給王舉人,跑又沒跑掉,被你本家抓住。如果當初你讓我動手,哪裡會遇到現在的事情?”李進隨便拱了拱手後,便坐在了桌子旁自己生悶氣。
“胡鬧!”候押司將刀抓起來一把抽出,只見上面寒光閃閃,一縷刀光映照到了他的臉上。
“我做押司做了十幾年,事情看的多了。我就沒有見過殺了人能一輩子安心的人。你殺了人,將來你兒子如何?你渾家如何?你老父還如何在村子裡混下去?這些你都想過了沒有?腦子一熱就想做殺人的勾當,將來銘哥一輩子怎辦?”候押司將刀隨手扔到了老李頭身邊,站到了李進的對面。
李進哼了一聲側過身子,“你們姓候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家舉人對你家侄子有大恩。可是你那侄子心思歹毒,置讀書人的臉面於不顧。當年高氏懷了身孕,苦苦哀求安舉人。安舉人是如何做的?視大郎為親子!你侄子後來又是如何做的?攛掇著高氏殺夫謀財!我們安家哪裡有一點對不起你們候家?”
候押司嘆了口氣,一揖到地,“大侄子,是我老候家對不起安舉人,對不起安家。”
“你不用拜我,我受不起!”李進挪了挪身子,避開了候押司,“我算是看明白了,千萬不能做善人,做了善人就只等著被人欺凌吧。若是當年安舉人休了高氏,任她去和候三郎去鬼混,哪裡會有後來這麼多的腌臢事?”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李進說到這裡,激動了起來,“你巧言令色,騙我說大姐的名聲要緊,若是讓人知道她親生母親做了這事,以後一輩子抬不起頭。害得大姐在靈堂上受了穿堂風,差點一命嗚呼,我每天夜裡潛到院子裡給她灌藥才慢慢治好了她,若是她……我就殺了你。”
“你想收大郎為義孫,我也裝聾做啞,甚至暗地裡向苦涯先生提建議,請他同意此事。為的不就是能讓你光明正大的來看大郎?可是你是如何回報的?若是這件事情洩露出來,大姐怎麼辦?她以後怎麼嫁人?誰敢娶她?你想過沒有?”
“我知道,你們圖得是安家的財產。可是我告訴你,我早就藏好了。等到大姐出嫁時,全部是她的陪嫁,你們一個個誰他孃的也別想得到。”
“我不圖安家的錢!”候押司聽到這裡也怒了起來。
“是啊,你圖的是大郎,這可是你親侄孫!親著吶!”李進冷冷一笑。
“大郎是安家的孩子,永遠都是!你別他孃的和我胡攪蠻纏!”候押司雙目噴火,怒視著李進,“我早就說過,我不會認大郎,我也不許任何人認他。我只圖他平安的長大,將來繼承安舉人的遺志,中個狀元,娶個美嬌娘,平平安安過一生。”
“呸……”李進別過頭去。
老李頭看著候押司和大兒子吵架,一聲不吭的坐在榻上,連頭都不帶抬的,只是將手有意無意的放在長刀旁邊。門房外的李多卻聽得腿肚子直打轉,渾身顫抖,後悔自己為什麼鬼迷了心竅非要來安家侍候張先生。如果不來,自己現在還在家裡安安生生的種地,哪裡會知道這些秘密?
“我來是和你說一件事情……”候押司平息了一下心情,快速的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說了一番。
“你說啥?”李進抬起頭,詫異的看著候押司,“官家真的打算表彰高氏?”
候押司點點頭,“是的,我聽家裡的小子說過後,還不相信,騎著快馬跑到了縣裡,在簽押房裡看到了旨意。確實是有旨意要表彰高氏,說要縣裡為高氏在村口立碑刻傳,上書高氏的貞節之舉。”
“這是開啥玩笑?”李進有些懵了,“以後那些死了男人的還不得恨死高氏?苦涯先生咋會想出這個主意?這不是把安家架到火上烤嗎?”
候押司苦笑一下,“這事,實不相瞞,我當初給縣宰出主意。讓他拿高氏的死做文章,把高氏宣揚成一個貞節烈女!暗地裡卻是想借這個好名聲來保護他們姊弟倆。誰能想到苦涯先生居然把這件事情給捅到官家那裡去……”隨即話題一轉,“可是,這是好事啊!以後誰還敢拿大郎的身世做文章?這不是在打官家的臉嗎?”
“滾你孃的蛋!”李進怒吼,“你就記著大郎,這對大姐沒有半點好處!喪母長女本來就不好嫁人,誰又願意娶一個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