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勝恭恭敬敬地護著桑子柔下去了,兩人的身影消失後,夏峰的臉色馬上陰沉起來,如墨一般,隱隱處於爆發之際,看得跟在高勝後面進來的眾人心驚肉跳的。
夏峰久久沒說話,如磐石一般穩穩地坐在房間唯一的椅子上,銳利的視線逐一掃過面前一字排開的眾人,房間裡安靜的似乎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冷冽的視線彷彿要把人活生生地剖開來,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開始有膽小的人臉色發白,滿額冷汗,搖搖欲墜。
終於,夏峰收回在眾人身上的視線,冷然地問道,“說,人是怎麼丟的?”口氣沒有多大的起伏,讓人在場的所有人心裡不寒而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一個似乎是領頭的,長相頗為猥瑣的小個子男人站了出來,結結巴巴地道:“老……老闆,當時段當值的幾位兄弟被人用計調虎離山了,等我帶人趕過來時人已經不見影兒了,我馬上就讓大家進行地氈式的搜查,可對方太狡猾了,居然分成好幾撥,裝扮得一模一樣的混淆視線……”
“夠了,”夏峰太陽穴猛地一突,額角上的青筋便凸了出來,繃得死死的,胸中熊熊的怒火也跟著不可控制地蔓延開來,“一群廢物!看個人都看不住,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老闆發火,小個子男人頓時不敢吭聲了,心裡直髮苦,只能縮著腦袋挨訓。
夏峰越想越暴怒,他“霍”地站了起來,抬腳走到小個子男人身邊,手一揚,便是一個大嘴巴,之後還不解氣地用腳大力猛踹幾下,小個子男人馬上被他踹翻在地,隨後肚子上便捱了重重的一腳,疼得他頓時抱著肚子哭爹喊孃的,其餘人看了心底直髮涼。
似乎終於解了氣,夏峰冷哼一聲後回到座位上,冷冽陰狠地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用輕緩得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道:“我夏峰從來不養廢物,人是在你們手上丟的,找得回來還好,找不回來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眾人皆不敢語,小個子男人哼唧著困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跪爬著來到夏峰腳下,就差沒用發誓的聲音說了,“老……老闆,開恩啊,我……我發誓,我們一定把人找回來的!”
“全都給我滾!滾!”夏峰低吼。
眾人馬上回過神來,挪著發軟的腿腳爭前恐後地往外走,不,滾。
很快地,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
夏峰掏出手機站了起來,手快速地鍵盤上點了幾下,放到耳邊,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著。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夏峰馬上換上一副笑臉,用熟稔的口吻道,“凱越,是我,姐夫,關於上次談的合作方案,你看什麼時候有空回國,我們儘快碰個面把合同給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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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狹窄的巷子裡穿插著,驚險萬狀的路面狀況讓夏子瑜的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生怕會把她媽磕壞,顧斌和韓以烈臉上的表情就輕鬆多了,看得出很明顯是習以為常了。
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候終於無驚無險地在某處民房外停了下來,看著因為藥物原因此刻還在沉睡著沒有醒來的母親,夏子瑜總算鬆了一口氣。
待把母親安頓好後,夏子瑜迫不及待地再次向韓以烈以及顧斌道謝,也向那些雖然沒見過但伸出了幫助之手的兄弟道謝。
韓以烈一臉的不可置否,這人一貫面癱慣了,反而是顧斌同學羞射了,抓著凌亂得相當有個性的頭髮連連稱不敢當。
夏子瑜此刻的心思全在還沒醒來的母親身上,因此道謝完後馬上跑進房間等待床上的人醒來。
鍾盈初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冗長到無邊際,夢裡她從和女兒分別後便一直被困在療養院裡,生不得死不能,直至死亡的到來她也沒能再見上自己日盼夜盤的女兒一面,那種蝕骨的思念生生把她的心煎熬碎了,她甚至還荒誕地夢見自己的女兒在夏峰的控制下,謊言、悲傷、出賣、奴役籠罩著生,生生斷了生機,年紀輕輕地便去了,比自己還早離開這個世界,她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花一般的女兒被折磨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那種無力感和痛恨感讓她仿若置身地獄。
鍾盈初一睜開眼睛,一張放大了的臉便映入了眼簾,讓還沒從那個冗長的夢中清醒過來的她呼吸頓時變得紊亂,身體也開始僵硬起來。
夏子瑜馬上就察覺到了異樣,緊張地問道,“媽,你怎麼了?”
一聲清晰的“媽”讓鍾盈初頓時清醒了過來,定定地看了女孩好幾秒後視線環顧四周,陌生的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