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裡做過,怎就不能再做別的生意了?”
她娘嘆了口氣,過來拉住閨女的手:“你年紀也不小了,爹孃想著,不如就趁這個時候,給你尋門親事吧。”大姑娘成了郡王妃,家裡下人也能跟著提提身份,若是回無錫去,尋個殷實些的農家嫁了,一輩子也是不愁吃穿的。茯苓爹在莊子上當了那些年的差事,還真是看中了幾個不錯的小夥子。
茯苓一把將手抽了回去:“娘你說什麼呢!大姑娘那裡攀不上,二姑娘也是要當翰林夫人的,咱們跟著過去,前程正好呢!”怎麼這時候倒要讓她嫁回鄉下去了?
她爹把水菸袋在炕沿上磕了磕,仍舊慢悠悠地道:“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大碗飯,前程再好,也要看走不走得上去。”
茯苓頓時惱怒起來:“那路都是人走出來的,別人走得,我怎麼就走不得?大姑娘身邊那薄荷又有什麼本事了,如今跟著大姑娘陪嫁,怕不要風光死她!保不準過去就也跟了王爺——”
這句話是衝口而出的,等她發現不對已經咽不回去了。她爹不由得就變了臉色:“咱們家雖是奴婢,可也從來不想著給主子做小。”
反正話已經說了,想再收回去也不可能,茯苓索性就放開了:“做小又怎麼樣?將來生出來的兒女還是主子呢,總比奴婢的兒女還是奴婢的好!”
三七噌地跳了起來:“姐你說什麼呢!”這是嫌棄爹孃是奴婢嗎?
茯苓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不是想跟著大姑娘走。可你也替你姐姐想想,如今我是得罪大姑娘了,跟著還能有什麼前程?”
三七滿臉通紅:“那也是你自己找的!”
“對,是我自己找的!”茯苓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我知道,你是兒子,爹孃都看重你,替你謀前程。我算什麼,若是拿我去換你的前程,一家子都願意著呢!既然這樣,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就不信我走不出個人樣來!”說罷,怒衝衝摔門走了。
三七氣得要追上去,卻被他爹叫住了:“罷了。你姐姐如今這樣,也是到不了大姑娘面前了。由她去吧,說不得跟著二姑娘能有好日子過。”
“爹——”三七發急。若是一家子跟著不同的主子,叫主子怎麼能全心信任你呢?
他爹長長嘆了口氣:“你姐姐雖有些私心,可話說的也有理。爹孃看重你的前程,可你姐姐也是你娘身上掉下來的肉——罷了,只看個人的造化吧。只要你忠心,大姑娘不是那等猜疑的人。”
茯苓跟爹孃鬧的這件事,她沒敢立刻就跟蔣燕華回話。她怕沒了爹孃和弟弟,蔣燕華連她都不要了。於是蔣燕華問起來,她就先拿話搪塞過去,如此沒幾天,蔣家就開始分家了。
分家之前,小於氏還在府裡辦了個分家宴。她一面是高興妯娌們都走了,自己這日子也能過得清靜遂心,另一面卻又遺憾桃華搬出去之後,再想沾光就難了。如此矛盾的心情,倒讓她把這分家宴辦得不錯,只是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地吃到最後,蔣老太爺扔了個雷下來,說他要去蔣錫家裡住些日子,好閱讀那些大內借來的孤本。
蔣鈞的臉色唰地就變了。蔣老太爺說是去看孤本,可真要是想看,完全可以把書借回家裡來看,哪有跑到侄子家去住著看的?這要是傳出去,不是在打他的臉嗎?外頭人要怎麼想,身為長子不孝養老父,讓老父覺得侄子家比自己家住著舒服?馬上御史就能彈劾他好不好?
“父親打算去三弟家住多久?”蔣鈞壓著氣問。
“且先看吧。”蔣老太爺面無表情地回答,“想來你三弟也不至於嫌棄我,要趕我回來的。”
這是說你兒子嫌棄你嗎?蔣鈞覺得自己要爆炸了:“桃姐兒才得賜婚,下頭大約就是要行六禮了,三弟家中事多,父親若愛那些孤本,不如取回家來看?若是怕有人說三弟隨意將禁中孤本外借,讓松哥兒每日去取便是。”
蔣老太爺看了蔣松華一眼:“我給松哥兒尋了一處書院,在京城外頭,過幾日就收拾一下過去吧。歐家那孩子也在那裡,彼此也還有個照顧。”
蔣鈞臉色更難看了:“松哥兒如今讀書的地方也是好的,再說,還有劉翰林指點著……”一個考出來的翰林,不比那些沒功名的教得好?
蔣老太爺不為所動:“劉翰林教的都是些投機取巧的東西,略學點還好,指望靠那個晉身就是胡說了。劉翰林能用,也是因為他先苦讀過,又有幾分天份,你也該教導榆哥兒,小技不足以立身。”
蔣榆華在席間,臉就不由得紅了一下。蔣老太爺卻並不看他,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