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部分(3 / 4)

小說:桃華 作者:水王

陳軍士梗著脖子道:“那你是說王妃講的都是真的?”

徐軍士又沉默了。別的他不敢說,但有一件事王妃說的是對的:當時李軍士的病跑了好幾家醫館都治不了,等他發起寒熱,竟沒人敢接診了,還是丁郎中接下了這個病人。如此說來,如果當時丁郎中不治,李軍士十之八九是要死的,僅從這一點上來說,單說丁郎中治死了李軍士,確實不公平。

當年那件事發生之後,一個大活人切掉了手就死了,做為同袍他們自然是義憤填膺,再加上棗花一哭訴,就一起氣勢洶洶上門了。不但把丁家砸了,把人打了,還連灶都扒了——在西北,扒了人家吃飯的地方,這簡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到底把丁家人逼得再也不敢行醫。

那時候年輕氣盛,熱血上頭做下的事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時間一晃過了八年,在戰場上送走了多少同袍,徐軍士覺得自己的稜角似乎也被磨平了些。這時候回頭再去看當年做過的事,心態就有些不一樣了。

尤其是如今,連郡王妃都出面說了這樣的話,徐軍士的想法就更跟從前不同了。最主要的是,王妃說的樁樁件件,回頭去想都是對的。甚至王妃所說的那個“敗血症”的別的症狀,他也曾經在受傷的同伴身上見過。

每次戰鬥之後,總有些人傷口看起來並不致命,可最後仍舊死了。軍士們都歸咎於軍醫無能,但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那個“傷口感染”了,畢竟北蠻人陰毒得很,刀上時常抹些馬糞牛糞,弄得傷口髒汙,極易潰爛。

“王妃說得有道理。”徐軍士終於道,“別的不說,山中獵戶若是被野獸抓傷,就拿松明子點起來燙傷口。王妃說,那個就是消——消毒。再說有些兄弟被北蠻的刀傷了,傷口爛成那樣,軍醫也有拿刀挖的不是?”腐肉必須挖掉,這個大家都知道。

“那不一樣!”陳軍士仍梗著脖子,“當時姓丁的截了李大哥大半條胳膊,那毒瘡根本沒長那麼遠!”

這也是當時棗花為什麼一口咬定了丁郎中治死丈夫的原因。在她看來,只要將毒瘡處剜掉就可以了,而丁郎中卻直接截掉了李軍士的手臂,單是血就流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不死呢?

徐軍士搖了搖頭:“依王妃的說法,就算傷口腐爛潰敗沒有那麼大,可毒素已經進了血肉之中,要比眼睛看見的厲害得多。”

陳軍士一臉不屑:“徐大哥,我看你也太聽王妃的了。什麼都是王妃說,可王妃說的就是真的?那得了疫病死了的那些人呢?王妃的醫術也沒那麼神,她說的不一定就是對的。”

這話倒也無法反駁。畢竟疫病裡死去的那一條條人命都擺在那裡,王妃也並未忌諱提起此事,而且聽說她還在郎中們面前坦承過炭疽和天花她都沒有肯定能治好病的良方,所以真要說王妃醫術通神無所不能,這倒也不是真的。

“可是王妃特意把丁郎中請了來,必定是他有獨到之處。”這一點徐軍士還是覺得沒錯,“王妃建這救護隊就是為了打起仗來搶救受傷的兄弟們,這事作不得兒戲。”

陳軍士扭過頭去,小聲道:“王妃是皇上和太后指婚的,侯府本來就不喜歡,來了西北又沒能治好疫病,自然要另想法子討侯爺的歡心了……”

“你從哪聽的這些混話!”徐軍士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搗了他一拳,“快閉嘴!誰不知道王爺對王妃情深意篤,你這些混話若傳到王爺耳朵裡……”

陳軍士不服氣地瞪著眼睛:“外頭都——”

他話猶未了,門砰一聲被推開,兩名軍士大步進來:“陳立呢?”

徐軍士抬眼一看,見這兩名軍士身上穿的甲服與普通軍士不同,立刻心裡一沉:“兩位兄弟,這是——”這兩名軍士就是定北侯在軍中專建的“執法隊”成員,他們其實是侯府家養的侍衛,若有軍士違了軍法,都由他們來執法行刑。

兩名執法軍士將他一推:“沒你什麼事。陳立,你無故毆傷平民,違背軍紀,按律應責十棍。跟我們走!”

陳立瞪著眼睛:“無故毆傷平民?”這條軍紀他知道,歷代定北侯都治軍嚴格,不許擾民,至於仗著有些軍功就欺壓百姓的,更是絕不姑息。但是,問題是他並不是無故去毆打人啊,那可是有仇的!

“我不是無故毆打平民!”陳立眼看兩名執法軍士上前來要扭住他,忙大聲道,“那姓丁的是個庸醫,治死過人!”十軍棍聽起來不多,可按西北軍的打法,足夠他在床上趴幾天了。

一名執法軍士冷聲道:“他治死了你家人?”

“不是我家人,但是軍裡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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