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吳才人畏罪自盡了啊。”桃華輕輕冷笑了一聲。畏罪自盡的人,自然是有罪的,不然為什麼要自盡呢?至於說這究竟是不是自盡,那就兩說了。
“會不會是——”薄荷小心翼翼地道,“皇后下的手,然後栽贓給吳才人啊?”
“我看是太后。”桃華淡淡地說。下藥下得如此隱秘,皇后如果幹得出來,當初蔣梅華就不會是被貓撞到小產了。
“但這也不對啊。”薄荷喃喃地說,“現在宮人都說吳才人是為了皇后才去害人的,這——皇后的名聲也不好啊……”
桃華沒回答這個問題。吳才人的畏罪自盡應該是太后手筆,至於後面宮人的供詞,恐怕就不完全受太后的控制了。趙家可不比蔣家,既然已經查明趙充儀是被下藥傷胎,趙家可不會這麼忍氣吞聲就算了。
不過桃華對此不太關心,她更關心的是,趙充儀究竟是被下了什麼藥。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隱隱約約的預感——應該搞明白這個問題,這事兒對她挺重要……
☆、第143章 怪病
隨著炎熱的夏季漸漸過去,宮裡這場畸胎鬧劇也因吳才人“畏罪自盡”而慢慢平息下來——當然,只是表面上看來如此。
桃華終於得到機會,由沈數帶著悄悄進了宮,在春華殿裡見到了趙充儀。
不過兩個月罷了,趙充儀有孕時圓潤起來的臉已經瘦成了巴掌大,顴骨顯露出來,顯得眼睛大得有些嚇人。看見皇帝進來,她立刻堆起一臉笑容站起身來往前走了一步,要福身下去:“妾給皇上請安。”
這個笑容若是從前,放在她臉上或許是楚楚動人的,但現在看起來卻只讓人覺得有些��沒擰;實垡丫�焓址雋慫�幌攏骸懊飫瘛U餳溉站醯迷躚�耍儈藪�巳死錘�閼鉳觥!�
桃華從皇帝背後觀察著趙充儀。趙充儀臉色並不好,福身行下禮去的動作有些緩慢,還有點歪歪倒倒的,彷彿腳下不穩似的。不過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太多問題。
趙充儀抬起眼睛往皇帝身後看。剛才她已經發現皇帝身後這個穿著宮人服色的女子並非平常伺候皇帝的宮人,但是迎著光,面目就看得不太清楚。即使這會兒,隔著一段距離,她仍舊看不大清,直到那人往前走了幾步,她才辨認出來竟然是未來的郡王妃。
自己的眼睛可能是出了點毛病。趙充儀輕輕眨了幾下眼睛,視野彷彿清晰了一點,又彷彿並沒有變。前些日子連換了幾個太醫,還有宮中懂醫的宮人,幾乎將她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彷彿生怕她身上帶什麼毒似的。而皇帝雖然來看過她幾次,卻是每次都坐坐就走了,只問她的病症,再也沒有觸碰過她。
趙充儀想起她生產之後坐褥期間,趙夫人來看她時說過的話。那時她還被扣著“不吉”的帽子,趙夫人對她說的話總結起來只有一個意思:忘記那個畸形的孩子,趕緊把身子恢復起來,重新去爭奪皇帝的寵愛。除此之外,別無辦法!
趙充儀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尤其是在皇帝查出有人對她下了傷胎之藥後,她簡直是欣喜若狂——她終於不必再揹著不吉的名頭,現在她是受害之人,皇帝對她不再是厭惡,而是憐憫了。這種憐憫可以讓她爭寵之時更多幾分優勢——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說不定皇帝願意再給她一個……
手臂上又有點癢起來,趙充儀強忍住去抓撓的衝動,衝著桃華盈盈一笑:“有勞蔣姑娘。”大約是坐褥期間正值盛夏,天氣炎熱她卻不敢用冰,身上悶出了幾處紅點,用了些薄荷冰片配的藥粉也不大管用。懂醫的宮人給她檢查身子的時候說或許是溼氣太過之故,秋後就會好了。然而現在已經八月,紅點卻半點沒褪,也還是同樣地癢。
“充儀娘娘請坐下,容我診一診脈。”桃華已經注意到趙充儀眨眼睛的頻率比正常情況下要多,而且有好幾次很顯然是在用力,而不是那種生理性的自然眨眼,“娘娘的眼睛有什麼不適嗎?”
“是有些發花。”趙充儀說了一句,又有點後悔,連忙補了一句,“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縱然皇帝願意憐憫她,按宮裡規矩,嬪妃有病在身也是不能侍寢的。
桃華仔細給她診過兩手的脈,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娘娘還覺得時常頭暈嗎?”
趙充儀略一猶豫便道:“也好得多了,這些日子都沒有犯過。”這話前半句是真的,她現在的情況比起懷孕之時是要輕得多了,但後半句卻是假的,因為頭暈眼花甚至噁心的症狀,近日還是會出現。
桃華眉毛皺得更緊了點兒。如果按照之前太醫們的診治,加上趙充儀本人的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