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過來:“摔一下就要哭啊,羞不羞?”根據她上輩子看過的兒童教育書籍,這時候應該讓他自己哭,哭兩聲自然就好了。
看書的時候桃華是很同意這種觀點的,小孩子嘛,哭哭有益心肺健康。然而真到有了旭哥兒她才發現,有時候知道和做到完全是兩回事,比如說現在,旭哥兒一撇嘴,她就捨不得了。
旭哥兒把嘴巴扁了又扁,到底沒有哭出來。他其實沒摔疼,就是嚇了一跳而已,被親孃抱一抱也就好了,又扶著桃華的手臂想站起來。
“真是記吃不記打。”桃華很無奈地捏了一下兒子的小臉,覺得手感實在太好,於是又捏了一下,引來鄭嬤嬤的抱怨:“王妃,不能捏哥兒的臉,會捏壞的……”要是把兩邊臉捏得大小不一樣了怎麼辦?這是郡王府的哥兒,將來大概就是世子,可不是拿來玩的。
桃華笑著放了手。這麼捏捏當然捏不壞,但鄭嬤嬤的思想根深蒂固,也沒必要事事都得說服她,少捏兩下就少捏兩下吧。
年夜宴上,沈數和桃華果然沒帶旭哥兒,就那麼夫妻兩個坦蕩蕩地去了。太后才問起,桃華便歉意地笑:“……昨兒晚上不知哪裡放爆竹嚇著了,不曾睡好,今日誰要抱他就哭——實在是不懂事,怕帶進宮來吵到母后……”
皇帝在座位上聽到這話,立刻道:“才多大的孩子,指望他懂什麼事,橫豎以後有的是日子進宮請安,不必急在一時。”
皇后坐在一邊,盯著桃華狠狠看了一眼,眼裡都能冒出火來。趙充儀捱了板子,不好叫太醫看傷處,皇帝自然是又把桃華召進宮替她看診。如今雖然還不能下床,但聽說傷已經好了大半,不過是怕扯動傷處留下疤痕,才依舊臥床罷了。
不過,既然說是怕留下疤痕,也就是說倘若好生養著,是不會留下疤痕的。可恨打了一頓宮杖,最後不但不傷筋骨,竟連個疤都沒留下,簡直是白忙一場!這事不消說,又是蔣氏出的力!
到底該用個什麼法子才能整治蔣氏呢?皇后近來為了此事也是冥思苦想了。然而人在宮外鞭長莫及,想來想去,還得先把人弄到宮裡來才有辦法。
可是蔣氏乃是郡王妃,就算弄到宮裡來,也不像那些嬪妃們一般,天然就該由她管轄,想怎麼擺佈就怎麼擺佈。
倘若蔣氏當初入宮就好了……皇后第一次生出了後悔的心思。原以為把蔣氏嫁給了安郡王,就能讓皇帝將她也當成敵手,誰知皇帝一邊對付著安郡王,一邊仍舊不斷施恩給蔣氏。若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讓她進宮,依她的出身,也就做個寶林才人之類的低位嬪妃,那時候人在宮裡,想辦法弄死她也容易些。何至於到現在還拿她毫無辦法!
當初真是不該啊……若是這時候蔣氏頂替了蔣杏華……
皇后越想越覺得悔不當初,可惜現在再也不可能讓蔣氏入宮了,若是有什麼法子,她一定……
入宮?皇后心裡忽然靈光一閃——其實,也不是全無方法的。嫁了人又怎樣,當初明皇玉環,難道不是相逢於已嫁之時嗎?楊玉環那還是壽王妃,明皇的兒媳呢!還不是去廟裡轉了一圈,回來就成了寵冠六宮的貴妃?只要皇帝動了念頭,誰又能擋得住呢?
不過,皇帝應該是不肯這麼做的。在他心裡把蔣氏當成夏氏,定然不肯讓她背此惡名的。若指望著皇帝自己動手,怕是永遠也不成。但倘若有人能讓生米煮成熟飯,那蔣氏除了入宮,就再沒第二條路可走了。
皇后自己也知道,這是個極瘋狂的想法,可是這念頭一升起來,就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住了。想想蔣氏若是因此入宮,那勢必只能改名換姓,絕不敢仍以蔣氏桃華的名義入宮,到時候連蔣家這個靠山她也不能再倚靠,那時候不就任她擺佈了嗎?
皇后越想,就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她似乎已經看見了蔣氏穿著寶林甚至綵女的服飾在自己面前叩拜的樣子了。只是,要如何才能下手呢?
這種主意當然不是馬上能想出來的,事實上現在桃華也很少進宮了,只是每逢初一十五來向太后請安,在宮裡也坐不到半個時辰就會離開。所以皇后雖然生了這個念頭,可是一時毫無辦法,這麼一拖就到了三月春闈。
春闈發榜之日,恰好在旭哥兒的生辰之前。
旭哥兒這是週歲生日,按習俗是要抓周的。這是重要的事兒,郡王府自然是要大辦,就連蔣錫也要帶著柏哥兒過來。早幾天起,薄荷就在私下裡跟鄭嬤嬤嘀咕了:“但願二少爺中了,若是落了榜,那邊過來怕是臉上要帶出來。”
那邊,指的當然是蔣鈞一家子。若是蔣松華落榜,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