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碗公,正吆喝著擲骰玩樂。
“他媽的!老張,你那個破嗓門小聲點,刮鏽鐵般的聲音直叫人起雞皮疙瘩,害得我渾身不舒服,當然輸得快脫褲子了!”
老張橫眼一瞪,更提高了音量,吼道:
“老卓!怎麼著?你這老小子是輸急了找碴?大家幾十年的老交情了,誰不知道當年老子給匈奴狗在喉嚨上劃了一刀,大難不死,你有這個本事嗎?啐!輸光了就收手吧!”
另一位王姓老兵也幫了腔:
“老卓!你也真是的,大過年的誰會來這個鬼地方?賭骰子下吆暍,哪有什麼樂子?手氣差就歇兩把,上個茅廁洩洩黴氣吧!”
卓姓老兵脹紅著老臉,氣呼呼的離了座,跑出廟門口,看看四下無人,往右側樹林內撒了泡尿。
霎時地上冒起一陣騰騰熱氣,打了個哆嗦,拉緊了褲頭。
“好凍!今年天氣特別冷,差點找不到傢伙小便,他媽的手真背,再睹下去連逛窯子的錢都沒了!”
突然,林中竄出四隻碩大的松鼠,扛著一把鑲滿寶石的三尺七寸寶劍,直往他行來,並不怕生。
老卓驚訝萬分,哪有這等怪事?以為老眼昏花,趕忙揉搓一番,雙眼再瞪,松鼠已然留下寶劍竄離,急忙俯身拾起。
“乖個隆咚!什麼玩意兒?太上皇顯靈嗎?好一把名貴的寶劍,這下子可發了大財了!”
老卓慌慌張張四下望了望,一個人影都沒有,趕緊把寶劍藏進棉袍裡,雙手環抱,跑進房來,狂喜道:
“老王!老張!老林!你們快看!這把價值連城的寶劍!”
“他媽的!叫魂啊?老子手氣正旺,別來攪局,大年初一的什麼刀啊劍的?多煞風景!”
“我呸!當了十輩子的兵也抵不了這把劍的身價,你們快看這把寶劍值多少銀兩?”
老卓從棉袍內取出寶劍,“砰!”地一聲,重重放到桌上。
劍鍔和劍鞘上面的寶石就有十二顆,每一顆都拇指大,閃閃發光,映照得滿室生輝,看得其他五位老兵停止了賭博,愣傻住了。
“老卓!怎麼?撒泡尿就能撿到寶?嘖!嘖!光這些寶石就值萬把兩銀子吧幹十輩子的兵也抵不到它的身價!”
手氣正順的老張抓起寶劍,顫抖的右手輕撫著劍鞘上的寶石,貪婪的吞了口涎水,扯著破嗓門驚叫道:
“哇!老卓,這下子大家發財了!老王說得沒錯,劍鞘上的寶石都如貓眼大,我看不止萬兩銀子,應該更值數倍!”
“混蛋!老子撿到的寶劍,說什麼大家都發財?老張啊!你有沒有搞錯?”
“呸!老卓,飛來橫財見者有份,要不然寶劍報繳到上頭,大家一個子兒都撈不著,你願意嗎?”
“對!老王說得對!橫財應該人人有份,和打仗搜刮的戰利品一樣,最多老卓多分一份,寶劍上的寶石還得拆下來賣,免得物主認出來!”
老王搶過寶劍,仔細看了一會,想拔出劍刀,使盡了力道也拔不出來,罵道:
“他媽的!見他的大頭鬼!劍刀是不是生鏽了,怎麼拔不出來?劍身怎麼這樣輕?好像是空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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