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了起來。
“老太怎麼跑出來了?”
雷湑聽了就站直身子去看,又彎下來,似乎也有點納悶,“你,別怕。”
“不怕不行啊,我左邊胳膊肘還青著呢。”江餘半開玩笑,他不知道雷湑這人是個不懂玩笑的,把他的話當真了。
雷湑頓時凝眉,他放下鐮刀去擼起江餘的左袖,胳膊肘那裡還真有一塊淤青,其實並不嚴重,只是他比較白,又沒有毛孔,隱約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這麼一襯,才顯得格外刺目。
那處是雷老太讓江餘去打掃矮棚子裡的鴨屎,空間太狹小,給磕到牆上了。
邪門的是江餘每次進去,都磕到同一個地方,所以一直沒好。
雷湑濃黑的眉峰下是深深的陰影,捏·著江餘的手,高挺的鼻和抿緊的薄唇勾勒出嚴謹的弧度。
“怎麼了?哎,這是在哪兒磕到了吧。”雪梅·插·進來了,“回去拿紅花油擦擦,過兩天就能好。”
江餘把胳膊從雷湑手裡抽·走,放下袖子,朝雪梅斜了一眼,走到另一個角落掃了塊空地坐下來。
“大湑,我聽我媽說他腦子有點……”雪梅欲言又止。
“挺好。”雷湑語氣簡練。
雪梅愣了愣,她把有點散的馬尾重新綁了一下,在雷湑旁邊彎腰利索的割起稻子,一上午就再也沒提任何跟江餘有關的話題。
晌午那會,將近八分的地露出了三分之二的地皮,雷湑開始把曬乾水分的稻子往家裡挑,江餘看工程量很大,他也不好意思再偷懶,就過去幫忙。
以江餘自己的判斷,覺得那兩擔子也不會太沉,結果站起來的時候差點跪下來,他在雪梅的注視下一臉淡定的把稻子拿下來一點。
在門口的空地上打木樁的雷老太看到江餘晃悠悠的身影,嫌棄的推推在翻竹籃的雷湑,對他努努嘴,瘦的跟竹竿一樣,挑兩擔稻子都打晃,還不如找個力氣大能幹活的兒媳婦。
雷湑皺眉,大步過去卸下江餘肩上的擔子,把他慣性往前傾的身子扶住。
江餘揉·揉灼痛的肩膀,這幅身體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養出一身少爺病,唯一擅長的就是吃喝玩樂,一身皮·肉都是軟的,體力活根本不行。
屁·股被打了一下,江餘轉身,臉上的陰沉完完全全暴露在雷老太眼皮底下,她的聲音下意識小了一點,“二子,跟上大湑。”
等江餘一走,雷老太在原地還沒緩過來,剛才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孩唬到了?
江餘嘴裡叼著根草慢悠悠的穿過小樹林,看到雪梅跟雷湑站在一起,從他這個角度看,雪梅汗水浸·溼的身子挨著雷湑的手臂,起伏的胸·口都快貼上去了。
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江餘就見雪梅嘴巴一張一合,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雷湑,他走過去抬頭,“回不回去?”
雷湑瞥他,蹲下來挑起擔子,邁步向前,江餘把水瓶那些東西收拾了。
雪梅在後頭喊,“大湑,跟你說的事別忘了啊!”
晚上江餘趁雷老太出去串門了就叫雷湑給他燒了一大桶熱水,“我穿什麼?”
雷湑把準備好的衣服給他遞過去,江餘在裡面翻翻,“內·褲呢?”
盯著雷湑的背影,江餘的視線落在他有點發紅的耳根上,挑唇說,“喂,你那條深藍色的我穿大了。”
揶揄的看到對方的身子頓了一下。
洗完澡後江餘發現雷老太還沒回來,他整個人都覺得滿院子的各種糞·便味沒那麼難聞了。
“雪梅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江餘把手指插·進溼·答·答的髮絲裡捋到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和清朗的眉目。
雷湑不說話,低頭摳·著指甲裡的草屑和泥,悶了好半天也沒蹦出一個音節。
江餘看他還在摳,忍不住有些無語,擰起眉頭命令,“說話。”
“你,你別多想。”雷湑拿毛巾蓋在江餘頭上使勁揉揉,把毛巾兩邊在他臉上抹了抹,又捏·住他的耳垂擦去上面的水。
江餘愣住,一時都忘了躲避,他不自在的揮開。
十點多,村子裡的人勞累了一天,基本都進入夢鄉,連貓狗都軟·趴·趴的守在窩裡,也有人正在水深火熱。
江餘吃壞了肚子,他從茅廁出來,慢吞吞往屋裡走,水土不服又營養不良,回到a市,原主的父母看到兒子,估計都認不出來了。
當然也有可能他會被那個老太的一套生活習慣給整死。
雷湑原本已經睡了,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