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第二次從他身邊起來後,他就搓了搓臉,把睏意驅掉。
“晚上的那碗菜湯是中午剩下的,就一口了,你媽往裡面加了很多水。”江餘有氣無力的撇嘴,“還餿了。”
這個天氣菜不放冰箱裡,容易變味。
那老太還喜歡撒謊,明明是好多天前的菜,硬要一口說是剛燒的,江餘再說兩句她就撩筷子說“哪那麼多毛病”。
等江餘躺下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的語氣很不對勁,就像是受氣的小媳婦在跟自己的丈夫打婆婆的小報告,期待得到一點安慰。
江餘被自己詭異的想法給刺激的差點咬·到舌頭。
雷湑看面前的人那張臉又瘦又白,下巴比前些天更尖了,他出去站在雷老太房間外面,“媽,以後菜我燒。”
屋裡的雷老太被叫醒,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他跟你說什麼了?”
“不是。”雷湑說完就走。
雷老太細細琢磨,肯定是那孩子在她兒子那裡說了什麼,她把臉一板,“難伺候!”
“你不是去把這事跟你媽說了吧?”江餘把腦袋從被窩裡探出來。
雷湑不作聲,倒了杯熱水給他。
江餘掀掉被子,他身上的藍色襯衫還是雷湑以前穿過的,又寬又大,露在外面的肩膀都紅了,還破了幾處皮,慘不忍睹。
“有些話別說,她本來就看我不順眼。”江餘抓著雷湑的胳膊湊過去喝水。
青年敞開的領口下能看到一片雪白的胸膛,雷湑的臉上躥起一片燥·熱,無措的把手在身上亂·摸,摸出煙點上,背對著他·吸·了幾口。
“聽見了沒有?”江餘拿走雷湑嘴裡的煙用牙齒咬·住,沒有看到他眼中的錯愕。
一畝多的地基本都是雷湑一個人收完的,江餘處在他和雷老太中間,每天都很糾結,也越來越有種自己是不被婆婆待見,但是幸好有丈夫站在身後的小媳婦的錯覺。
初五那天,天還是矇矇亮的時候雪梅來了,她手腳麻利的去幫雷老太掃地收拾屋子,把雷老太高興的臉上那些褶子都能開花了。
江餘在雪梅進門時就知道對方不是路過的,結果竟然要跟他們一道去趕集。
一路上雪梅都在跟雷湑說話,村裡還有其他人也加入了,交頭接耳的滿口唾沫星子亂飛,面板比村裡大姑娘還白的江餘特別顯眼,他被孤立在一旁,走著走著,就被拋下了。
大山坳到處都是突兀重疊的石頭,除了常年綠的松樹,其他樹木都禿了。
江餘踩著厚厚的樹葉四處掃視,他迷路了。
片刻後,江餘找了個比較高的大石頭坐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開啟,啃了幾根芋頭幹。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遠的男人回頭來找他了。
雷湑什麼也沒說,牽著江餘的手,兩人沉默著走過雜亂幽深的樹叢。
集市在縣城裡,很長很大,幾乎霸佔了縣城一角,雷湑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他們分頭去逛,給家裡買日用品,也有人把帶來的蛇皮袋開啟擺個攤位蹲守。
江餘又累又渴,兩條腿痠痛的厲害,雷湑給他買了一瓶水,又從外套裡面口袋拿出一疊零錢給他。
“我去那邊看看。”江餘隨意指了一處。
在場的雪梅忍了又忍還是把堵在嗓子眼的話給吐了出來,“大湑,你對他是不是太好了?”
剛才那疊錢怎麼也有一百了,給個來歷不明的傻子。
雷湑皺起眉頭,大概是在思考雪梅那句話的意思,他對那個人好嗎?
已經藉助擁擠的人群奏凱的江餘不動聲色的留意周圍,去小報亭買了一份報紙,走到偏僻的角落快速瀏覽完,讓他遺憾的是除了大面積宣揚生活質量,並沒有多少有用的資訊。
雷湑買了東西沒找到人,呼吸就粗重了些,眉間的川字加深,他丟下雪梅推開人群四處搜尋,看到那人跟一個男的站在一個攤位前有說有笑,靠的很近。
他的臉色驀然暗了下,悶聲過去,目光犀利,那個男的尷尬的把手從江餘肩上拿開。
剛要從這個男的嘴裡套出a市更多的資訊就被破壞,江餘眼中閃過厲色,掃了眼雷湑,對方貌似比他還憤怒。
“你,聽話。”雷湑嗓音微沉。
江餘冷哼一聲,轉頭就走,雷湑抓抓寸頭,快步上去拽住他的手,“人多,有小偷。”
結果江餘一點事沒有,倒是雪梅的口袋被扒手光顧了。
雷湑帶著江餘去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