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席鑲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兩個少年被這個訊息雷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席鑲還垂死掙扎了一下,“師公,您說的,是真的嗎?”
甄博文也是一臉呆愣的看著岑相。
眼前兩個少年呆愣的表情,岑相覺得自己可以笑一年。
他慢悠悠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捻起一子,望著棋盤,笑呵呵地說:“你們何不去問你們的父親?”
你們的父親?兩個少年呆愣地相互對視一眼,又咔嚓一聲,被雷劈中了。
等兩人離開後院的涼亭,席鑲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好友了,前一刻還是知己好友,下一秒就得知,他要成為自己的兄弟了?
席鑲表示他需要靜靜。
甄博文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爹已經去世五年,按理說他娘確實可以再嫁……但是他們從未想過阿孃會有再嫁的一天,畢竟現在阿孃都三十五歲了,在這個平均年齡四十歲的年代,阿孃在很多人眼裡,都已經步入老孃,是個老太太了。
他怎麼會想到,阿孃年老,還把自己給再嫁了,再嫁的物件還是自己年輕俊美如清風朗月般的恩師。
他想象著將兩人放在一起的畫面,完全想象不出那是怎樣的畫面。
尤其是自己已經中了進士,為阿孃請了誥命,阿孃已經是老封君,只需要享福就可以,怎麼會突然想到再嫁呢?
甄博文風中凌亂了。
他看著席鑲,覺得自己還身在夢中:“此事,我們還是先問過我阿孃和師尊,看是否有什麼內情。”
席鑲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點頭。
甄博文肯定不能直接去問席瑞安的,假如這事不是真的,他去問了就是壞了他阿孃的名節,所以他是立刻向岑相和席鑲告辭,一臉懵逼的坐上牛車回家。
等牛車出了城門,甄大郎在前面趕車,車上只剩下他和甄二郎了,他才問甄二郎:“和恩師成親的是哪家娘子?”
甄二郎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甄博文,彷彿不解他此時怎麼問出這個問題,整個人都結巴了:“大、大哥?”
見甄博文眼睛一直堅持的看著他,甄二郎才發現,大哥是真的不知道和縣尊要成親的是自家阿孃,他一下子驚慌起來:“大哥,是…是……”
甄博文小聲地問了句:“阿孃?”
甄二郎的狗狗眼又睜大了,特別沮喪地點頭,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無措表情。
甄博文沒有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端正的坐在牛車上,表面上看上去淡然又平靜,實際上他的內心半點不平靜。
他下了牛車,站在甄家村的村口,看著這個距離自己離家不過五個月卻彷彿有著翻天覆地變化的族村,他走之前,也就他家建了四合院,現在回來,村裡已經逐漸坐落了好幾間嶄新的磚瓦房,水泥路一直通到了他家門口,一路上坐牛車回來,半點不顛簸。
他很少做夢,偶爾做夢,夢裡的景象也是家中原土胚房中,貧窮的一切,生病卻無錢醫治的父親,被阿孃賣掉的同胞姐姐,年幼黝黑瘦小,卻已經跟著父親和大伯在外面做泥瓦工的弟弟,瘦弱的彷彿隨時都會夭折的幼妹,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道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讓他不停的鞭笞自己,一定要好好讀書,一定要考上進士,改善門楣,一定不要再經歷那種與命運抗爭的無力感。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並奔著目標一直向前,不曾動搖,不曾回頭。
然而此時,他站在自家的四合院門口。
不知何時,他年幼時害怕和渴望改變的環境已經改善,家中住的不再是一到下雨天便四處漏雨的土胚房,不再是冬季四處漏風,冷到讓人無處躲藏的土胚房,不是一家子人擠在黑暗狹小的屋子裡,連大聲說句話整個屋子都能聽見的土胚房。
“博文回來了!”第一個看到他的是在門口削土豆的族人,當下高聲一喊,四面八方陸陸續續湧出來許多人,還有人拎著爆竹出來:“快快快,把爆竹點上。”
“文曲星回來啦!文曲星回來啦!”
“二嬸子!二嬸子!進士老爺回來了!”
原本大多數都是叫甄博文名字的,現在這些同村的族人連他的名字都不敢叫了,生怕褻瀆了他,加上甄博文從小就和別的孩子表現的有些不一樣,乾淨、冷淡、清雋,大家都有些怕他,竟不知不覺喊成進士老爺了。
他們也不敢離甄博文太近,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想靠近又情怯不遠不近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