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旁。
“我下去看看。”夏飛看著含羞草搭建出的漆黑甬道,傾斜著一路延伸下去,不知道沿途會不會發現可以吃的。只能全憑運氣了——雁行可沒多餘的力氣來開出另一條甬道。
“要小心。”穆雁行認真的道。
“我惜命的很。”夏飛微笑,“而且看到雁行這麼辛苦的模樣,我再不做點什麼,總感覺自己很沒用了。”
穆雁行怔了怔,沒想到夏飛會這麼說。但隨即,他便微微翹起了唇角,笑容淡淡:“如果沒有夏飛你,我現在大概和那些人一樣吧?”他看向遠處崩潰茫然的人們,“我似乎沒有說過,我沒有家人?”
他輕聲道:“如果只是一個人,或許會在今天之後,想著是死是活怎樣都好,聽天由命,不再努力活下去。”他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顯的盯著夏飛,“不過現在,我很想和夏飛你一起,去看看今後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的。”
夏飛的眸子睜大了一瞬,然後淺淺的彎了起來:“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呢。”
“一起活下去吧。”穆雁行認真的沉聲道。
“嗯。”情不自禁的捲起唇角,心臟在胸口砰砰直跳,夏飛加深了呼吸,讓喜悅的笑聲不至於失態的逸出喉嚨,就算雁行的心意與他的心意還不是一個意思,但能得到這句話,怎樣都止不住開心了。
“光是憑著雁行你這句話,我更捨不得出事了。”他愉悅的接著道,“我先下去了,花不了多長時間。要活下去,首先得填飽肚子嘛。”
穆雁行點了點頭:“我就在這裡等著。”
自動腦補成‘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夏飛踩上了甬道。
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進去,濃郁腥臭的血腥味漸漸將他包圍,提醒著他在這片廢墟下躺下了多少條性命。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以防兩側的碎石不穩的往中間傾瀉下來。然而在前進了幾步後,甬道內便漸漸昏暗下來,再往裡走,就是一片漆黑了。
不平的地面,漆黑的環境,搖搖欲墜的四周廢墟,連正常的走路都很難做到,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可以找到食物的所在。
夏飛閉上了眼睛,他還剩一個辦法。
——進入空冥的神識狀態。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進入此種狀態也熟練快速了許多。
漆黑的甬道內,即使沒有光線,然而每一處每一毫釐的邊角凸出都在他的腦海中清晰的顯示了出來,比在陽光下還來得明明白白,一切都攤開了展現在眼前,沒有半分死角。
比眼睛有用多了。
夏飛閉著眼,按照在腦中顯示出來的場景,踩著高低不平的地面前進著。
超市只是一家不大的百貨,兩層樓,一樓是家電,二樓是食品,乾貨零食之類的。對夏飛來說,這樣的構造讓他尋找食物無疑方便了許多。
沒走多久,神識便發現了被擠壓在碎石之間的鐵質貨品架,四周是散落的鐵質罐頭,再往後,餅乾薯片之類的食品也有在碎石間隱約露出了包裝袋的小小的一角。
罐頭區的確是和餅乾區靠在一起的,二者之間只有一條過道。夏飛仔細回憶著超市二樓的佈局,唇角緩緩勾起,定位成功,等雁行休息夠了,他們就可以挖到水和其他的食物。
隨手撿了幾盒輕易可取出的罐頭與餅乾,夏飛便原路返回。
那些陷在碎石中的食物,若是輕舉妄動,含羞草撐起的脆弱甬道說不定會直接塌掉。他可不想被埋在其中——像被壓在碎石中姿勢扭曲的超市顧客那樣。
走出甬道,在鼻下飄散的濃郁血腥味才緩緩散去。
“你受傷了?”穆雁行敏銳的發現了夏飛衣襬上多出的血漬。
“不是我的。”夏飛想起了在甬道中擦肩而過的屍體,眼中暗了暗,“是小區的一個男人,被壓在下面。”他只是從那裡走過,避不開,蹭上了血流幾近乾涸的斷頸。
真是殘酷的現實。夏飛深吸一口氣,這是災難之後,他親眼那麼近距離的看見了死亡的色彩……在黑暗中的暗紅,詭異而森寒,讓人毛骨悚然。
“早餐。”他隨意的把罐頭餅乾拋給了穆雁行,“先吃飽了,再去關照下那兩個小屁孩。”
在這樣的世界,想太冷漠太自私,都是沒辦法辦到的。
因為一個人兩個人活下去,大概會很艱難吧?
人類總是傾向抱著取暖的生物,尤其在共同淪落於此的境地下。
只要一個人的良心還在,在力所能及的時候,有些事是應該做的。總不能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