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到什麼般,深吸口氣;難道是她!
是了,肯定是的。
不想讓自己爭奪表哥正妻的位置,又礙於自己手上握著她的把柄,便用這樣的方法讓她身敗名裂;哈,哈哈,姑姑,她可當真是她的好姑姑,親姑姑啊。
妾室扶正本就艱難,如今一頂失德失行的帽子扛下來,更是直接斷了她的念想;哈,哈哈,可憐她居然現在才想明白,能夠指使得動錢嬤嬤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不過,此事那洛傾雪也脫不了關係,若非是她偏要將這事情鬧大,又怎麼會最後無法收場,表哥不得不殺雞儆猴;哼,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她低下頭,若是洛永煦在場,看到那扭曲的臉,只怕往後再也不想瞧見她了吧。
“去把粉茉給我喚來。”
喜翠身子頓時輕顫了下,像是瀕臨裁決的死刑犯猛然聽到了特赦令般,先是愣怔了下,然後趕緊連聲應答著,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到碰到手上的傷口,直接退出房門;眼底有著深深的恐懼,還有著一閃而逝的怨怒。
姜嬤嬤邊收拾衣櫃,邊打量著洛傾雪;時而蹙眉,時而搖頭的模樣。
“怎麼,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洛傾雪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書卷;前世與汝霖學醫,是心灰意冷之後的無可奈何,也是在母親去世,幾近眾叛親離之後貪戀那點點溫暖;好多東西都不求甚解。今生,是師父的恩賜,她既然接下了玄門的重擔,自然是要好好學習其中精華,將其傳承下去的。
姜嬤嬤抿著唇,心裡暗自嘀咕著,也不知小姐從哪裡找來那麼多的醫書,轉頭看向軟榻旁的矮案,上面的竹簡、書卷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呃……也不是,雖然看起來很是凌亂,但小姐卻特地囑咐不讓任何人觸碰。
自從發生烏骨雞事件,這正房除了她們幾個,其他人輕易不得進來了。
她輕嘆口氣,“哎……小姐長高了。”
“嗯?當真?”洛傾雪從軟榻上跳下來,轉了一圈兒,打量了下自己,“真的?”
“往日合身的衣衫都顯得有些短了;是該讓錦笙她們幾個丫頭趕製一匹出來了。”姜嬤嬤輕嘆口氣。
“只做白色就可以。”洛傾雪點點頭。
姜嬤嬤蹙了蹙眉,不過瞧見洛傾雪鬢間仍舊簪帶著的白花,點點頭,“也好;待除服之後,再做其他也不遲。”
……
城外青丘上,攬月山莊內。
藍天碧草,雲朵飄逸;柳條隨風,萬花競豔;摘星崖畔,雲頂石間,那宛若拔地而起的參天古樹下;石桌旁,兩名男子靜靜對弈,間或能從彼此或笑、或惱、或挑眉、或勾唇中看出,他們心情甚好。
“現在你高興了?”身著深藍色錦服華袍的男子嘴角帶著些許玩味的笑著調侃道。
白衣翩躚,髮絲飄袂,男子淡淡的神色,似是一陣清風拂過般,莞爾淺笑,神情慵懶,“嗯。”
“話說回來,你這樣真的好嗎?她現在又不是你的誰,瞧瞧你這一身白衣,跟守孝一樣。”男子嘖嘖嘴。
“或許,不該讓你回來的。”容末眉梢淺揚,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抬手寬大的衣袖隨風,很是飄逸,“不要以為青龍去了西海,就當年無事了。”
陸謹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已經真切地認識到他那見色忘友的本質,瞬間老老實實的,“那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她愛玩就讓她多玩玩吧。”沒有誰比他更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他現在突然出現,擾了她報仇的步伐,就算日後能成功地哄回來,可卻指不定會怎麼折騰他呢,那個小調皮,光是想著眼底便閃過一絲柔光夾雜著淡淡的寵溺;直看得對面的陸謹,心裡直呼:完了,完了,完了,真的栽了!
“你就不怕她玩過頭,被路上的野草花了眼,迷了心?我瞧著那雲景疏倒是不錯的。”
‘唰——’
容末猛地抬起頭,雙眼半眯著,眼底劃過一道暗芒,“嗯?”
“沒,我什麼都沒說。”陸謹猛地捂著嘴,老老實實的,“不過說真的,你要是再不回去,估計你家老頭子就要殺過來了。”
“那又如何?”容末絲毫不以為意。
陸謹再次抽了抽嘴角,那又如何,呵……多輕飄飄的一句話,威震四國的驃騎將軍,權傾朝野的鳳臨攝政王出使他國,就得了他這麼輕飄飄的一句那又如何?
對於陸謹的表情,容末恍若未聞,抬起頭望著遠處高聳入雲的青山,白雲淼淼,渲染著好似一副水墨畫般。
“三日之後,靜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