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勁像是受到牽引一般不斷的流逝,還有她甚至感覺到了生命流逝的氣息。
“姥,姥姥!”白嵐的嗓音越來越微弱。
“妖婦,放手。”覺察到事情不對勁的鳳靖趕來卻只是看到白髮老嫗端坐在蒲團之上,一隻手狠狠掐著白嵐脖子的一幕。
白嵐先前還不斷的掙扎,可是到後來,卻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隨後跟來的洛傾雪和容末見狀,雖然對白嵐不喜,不過卻還是聯合鳳靖將白嵐奪了下來。
白髮老嫗見狀,自知不敵,拼著受容末與鳳城歌合擊一掌的危險,突出重圍;洛傾雪與陸謹領著流風等人將整個別院翻了個底朝天,卻也只抓獲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物;這不禁讓洛傾雪覺得有些挫敗。
“水兒,水兒!”
就在洛傾雪與陸謹一道清理完院子,回到堂屋,猛然就聽到鳳靖的驚呼。
容末立在旁邊,看著鳳靖癱坐在地上,懷中抱著頭髮蒼白卻是鶴髮雞皮、依舊能夠看出模樣的白嵐;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上前探脈之後搖搖頭,“來得太遲,她的生命和內勁已經盡數流逝。”言下之意,可以直接準備身後事了。
她是玄門的傳人不假,可是卻沒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就如同當年汝霖為了她耗盡內勁之時,她也是那麼的無能為力一般。
“不,不會的,不會的。”鳳靖猛的搖頭。
眾人哪裡見到過這般的攝政王,從來攝政王都是沉穩的,不緊不慢,從容不迫。
聞言,白嵐卻是淡淡地笑了,抬起手輕輕地扶著鳳靖的側臉,語氣很是虛弱,“你,不恨我嗎?”
“……”鳳靖閉上眼,一滴清淚自眼角飛快地滑落,落在白嵐的手上,她低下頭,瞧著那滴晶瑩的淚珠,囁囁嚅嚅,“其實,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是她,是不是?”
鳳靖抿著唇,“別說了,別說了;水兒,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咳,咳咳。”白嵐卻是笑了,“其實你何必這般自欺欺人呢,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不是那個你喜歡的溫柔的女子,所以……呵呵,這些年,你從來不碰我,從來……哪怕是軒兒被我氣走了,你也是那般,不喜不怒的性子;咳,咳咳,外人只道攝政王是個痴情的漢子,外人知鮮豔我那光鮮亮麗可是我知道,你的痴情,從來,咳,咳咳……從來都不是為了我。”
洛傾雪瞧著白嵐那眼底的蒼涼,又看了看容末,心裡猛然明白了什麼;可又好似不明白。
“別說了,你別說了。”鳳靖閉上眼。
“十八年,鳳靖,我陪了你十八年。”白嵐卻像是沒有聽到鳳靖的話一般,好似用盡力氣,揚起上身,以一種平等的姿態與鳳靖對視著,“我,我知道,我不行了。我,我只想問問你,十八年,十八年來,你到底有沒有,有沒有一點點,一點點的喜歡過。”
“……”鳳靖無力的閉上眼。
“呵,呵呵。到底還是我痴想了。”白嵐淡淡地笑著,眼底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淒涼和悲哀,“是啊,我親手殺了你最愛的女人,你怎麼會喜歡我,呵,呵呵……若不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你怕是早在發現的時候就要了我的命吧,呵呵,呵呵呵。”
鳳靖卻只是閉著眼睛,不開口,也不閉口。
“哼,你知道最好。”鳳靖沒有開口,容末沒有開口,開口的卻是一直站在旁邊吊兒郎當的陸謹,“白姨那麼溫柔善良,你怎麼能下得去手啊;寇依水,當年白姨可是當你至親姐妹般對待,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嗎?寇依水,你禽獸不如,我殺了你!”
“夠了。”開口的卻是容末。
鳳靖抬起頭,看著容末,眼底充滿了痛苦和祈求。
“當年她親手殺了娘,如今便將她埋到孃的墳前懺悔吧。”容末冷聲;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洛傾雪卻知道他心底的傷痛,自己喚了十八年母妃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殺母仇人,這樣的事情若是落到誰的身上只怕都是不好受的吧。
鳳靖眉宇微微顰蹙著,“軒兒。”
“父王該不會是告訴我,你愛上了這個手上染著母親鮮血的劊子手了吧?”容末面色沉了沉。
鳳靖嚅了嚅唇,想說什麼到底卻沒有說出口;白嵐瞧著鳳靖那般模樣,許是累了,許是終於心死了,閉上眼,原本抬起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了下去。
“來人吶,把人帶走。”容末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鳳靖卻是整個人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你什麼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