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鬱寧馨也趕緊表態。
沈之誠一拍胸口,“有我呢啊!快走快走,殺去超市,你一說排骨,我也想吃糖醋排骨。剛才那頓太倒胃口了……”
他說著大步朝車子跑過去,她倆也狐疑地跟上,坐進去,蘇純才打量著他道,“難道你也是廚神,這真是人不可貌象……”
“那倒不是。可是你們看,咱們手術都能做,難道一個排骨搞不定!”這時候他已經打著車子。衝上了路。
“哦……”蘇純剛剛燃起的,‘竟然在這裡驚現王東’的希望瞬間破滅,“這是兩碼事。我會做手術不會做菜,我姐姐是神廚但是絕對做不了手術……”
“糖醋排骨而已,又不是多麼難的菜!”沈之誠依舊信心滿滿。
“你是……什麼科來的?外科系?”蘇純一下記不起來,“好吧。指望你們倆。人都說外科醫生,基本全是大廚師”。
“指望他吧。他腦外,活更精細。而且是九院。”鬱寧馨笑嘻嘻地替他答。“你徒弟雖然英文不好,其實牛人一個嘛。”
“別別,”沈之誠趕緊道,“我可不是牛人,如果不是北京戶口占便宜,我高考分也就是二流醫學院擦邊;後來,如果不是我爹媽走後門,我本科這中游成績,怎麼也進不去我們醫院腦外科。”
鬱寧馨一扯嘴角,臉上有些悻悻然,“哦,原來咱倆是兄弟。”
沈之誠卻咧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所以要讓師傅對我們多多指點,多多幫助!”
蘇純一愣,見他一臉的坦然,既沒有遮掩,也沒有別扭,更別說譏諷,還沒等蘇純答話,他繼續認真道,“我是真喜 歡'炫。書。網'幹外科。從實習時候就迷上了。其實我家裡不想讓我當醫生,我媽是做醫療器材的,其實就希望我醫學院畢業,有這個背景知識和與醫院的關係,之後出國念mba,然後回公司幹。我跟他們戰鬥了很久他們才給我走了這個後門。啊,師傅,”他小心地瞧蘇純,“我是不是太無恥了。”
是不是太無恥了?
蘇純茫然了一下。她忽然想到陳翰宇,在心裡嘆了口氣。
只是,她絲毫沒有因此而覺得他可恨可恥,產生任何不平情緒。她從來不是憤怒青年。別說對這樣歡樂熱情的特權階級沈之誠,便算是對曾經囂張刻薄,習慣讓人難堪的鬱寧馨,都向來沒有過什麼特別情緒。大約就象凌遠說的,她與他一樣,‘可以很坦然地接受許多不美好的合理’。
凌遠還說,他和她,都對自己不算寬容,更對身邊的一切,缺乏美好的期望。
他和她。
蘇純怔怔望著窗外。
時間,就是這麼一點點過去,許多的事,那些人,那些事,可怕的,親近的,彷彿就還在昨天,就在眼前,那麼清晰。
在最憤怒絕望傷心的時候,凌遠說,我們一起來試一次,試一次信任。
也試一次,讓你自己做小孩子。只提出要求,然後把解決問題的責任,交給大人。
自己,算是試了麼?
不知道是否做了一次小小孩子,但是確實知道,他是那個把難題從她肩膀上接走的大人。
不知道是否對自己依然不夠寬容,對周圍事情缺乏美好期待,但至少明白,長到24歲,她沒曾能去預料到存在著劉謙那樣的可怕,而這可怕,就離自己那樣的近;卻也更沒層想到,隨著可怕的面紗揭開,在眼前的,卻並不是毀滅。甚至,有許多許多,從前不敢期待的溫暖。
她忽然十分十分地想念他們。讓她不知不覺地,開始驚訝地發現,自己開始縮短了與周圍世界距離的他們,尤其是他。
她忽然有些茫然。
臨走前三天,凌遠帶著她去買東西,要帶走出國的雜物;幫她做參考,哪些衣服可以勉強帶去,哪些不要穿去讓校園裡的人一眼看過來就是‘這是中國大陸來的理工農醫科女生’;送了她一隻可以翻譯歐州各國語言到英語的翻譯器,還有些零星小東西,這時蘇純才想起來,還有一本菜譜。
當時她信誓旦旦地道,絕不做飯。我能湊合,可以每天都吃麵包,火腿肉,生蔬菜度日。
“你一定會懷念咱們醫院食堂。”當時他說,微笑。
然後,那個晚上,當他把一切幫她準備好了,裝了箱,且留出了許楠一放‘亂七八糟毫無意義的可愛玩意’的一小塊地方之後,她心裡忽然有些緊張,抬起頭,看著他,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我送你回去。”他提起箱子。
“